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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處身五里霧中之感,她一隻手摸著心口,訕訕地道:“你罵人!罵我蠢?”
袁菊辰忍不住被她逗笑了。春容嘟著嘴道:“哼!繞了半天,最後原來是罵人,少爺才壞呢!”
袁菊辰嘆了一聲,他的心情似乎開朗了些,他突然體會到,如能把淤積在內心的一些瑣碎向人吐訴一下,倒是一副開心的妙方。只是久居寂寞的人,已習慣於領受,他認為“咀嚼”比“傾訴”更能安慰自己。因為前者只是對自己,而後者卻要別人負責。因為你並不能保證聽你傾訴的人,一定都是快樂和心甘情願的。
白姍死了之後,他所選擇的未來之路,沒有違背這條處世的哲學宗旨,他始終是自愛的,一個從表面上看來堅強有力的人,其實是最脆弱的。他的堅強只是有所恃,有所依賴,一旦喪失了所依賴的東西,會比弱者更要軟弱。但是,作為一個人,起碼的條件,是要能夠處置自己。至於把自己帶到一個什麼境地,那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白雲在穹空裡奔騰著,黃沙也在風中打著旋兒,天地之間一片茫然。夜,漸漸降臨在這大戈壁沙漠裡。
袁菊辰把風帽往下拉了拉,對春容道:“咱們快趕一程吧!天要黑了。”
於是三匹馬一輛車,在無垠的沙面上,其快如矢地向前賓士著。黃沙彌漫,轉瞬無蹤。
古人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可是沙漠之行,卻百倍難於蜀道之行。深入沙漠之後,首先就會令你感覺到“大”,大得可怕的沙漠,小得可悲的人,一旦掉在這個大沙漠裡,會令你頭昏目眩,直似“凍蠅衝窗”,分不清東南西北。如果沒有識途的老馬和堅定的信心,你休想從容進出。
值得慶幸的是,先鋒官銅錘羅是一個老沙漠,在引導方面來說,可說是一個人才。
他那雙圍滿了皺紋的老鼠眼,善現天時地利,而那紅如霜柿似的一顆大鼻頭,也頗能聞出遠近的水草氣息;因此,西去營盤,他被眾老依為嚮導。
現在他正得意洋洋地馳騁在這一隊人馬的最前哨,長途的賓士,人馬都顯得很疲憊,晏星寒仰頭喝了一口水,把水囊遞給旁邊的裘海粟,又偏過頭,嘆了一聲道:
“銅錘羅,咱們可不能再猛跑了,人無所謂,牲口可有些吃不消了。”
可不是,七八匹馬一個個噴著白氣,鼻孔張得大大的,口中冒著白沫,全身上下為汗水浸得溼淋淋的,再被沙子一染,簡直像是從爛泥塘裡鑽出來的一樣。
銅錘羅勒住了馬,後面的黃花瘦女氣喘吁吁地騎馬上前道:
“不行,不能再這麼跑了,我渴得慌!喂!”
她向著銅錘羅一揚頭道:
“你這個帶路的,光他媽知道跑,人和馬都要累死了,你知不知道?”
銅錘羅過去不敢惹她,今天可不怕她了,一翻小眼道:
“咦!姑奶奶,你怎麼罵人?我光知道跑?我也知道在家裡睡覺舒服……”
晏星寒生怕他們又拌上了嘴,當時插口道:“算了!算了!說個什麼勁……”他嘆了一聲道:“我們稍歇一會兒好了!”
這時,劍芒大師也由後面趕上,稍勒馬道:“銅錘羅,此去營盤,還有多少路程?”
銅錘羅往遠處看了看,一隻手摸著下巴道:“大概還有一百八十來裡!”
劍芒點了點頭,目視著晏星寒道:“晏兄的意思,咱們能否在此小歇?”
晏星寒點了點頭,可是銅錘羅卻搖頭道:“不行!”
眾人不由一怔。銅錘羅皺著眉毛說:
“大師有所不知,這些牲口倒並不是力量接不上,而是口渴的關係,愈歇愈沒辦法。”
劍芒點了點頭道:
“那怎麼辦呢!這附近又沒有水草,愈跑不是愈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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