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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沒有急著回答。

他現實慢慢地摘下自己的眼鏡，直接用床單擦了擦鏡片，又重新戴回鼻樑上。

又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螢幕後確認沒有任何未讀訊息，又鎖好螢幕，放到床頭櫃上。

然後他看向柯冉，用同樣認真的語氣說，&ldo;好。&rdo;

&ldo;所以岑景。你要好好聽我說我道歉的內容。聽了之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原諒我。&rdo;柯冉說。

&ldo;好。&rdo;岑景點頭。

我怎麼會不原諒你。

&ldo;我承認，我在那段時間裡挺矯情的。&rdo;柯冉深吸口氣，說，&ldo;我始終不知道起因是什麼，可能是我們在一起太一帆風順了，可能是工作中的爭執讓我覺得你不在乎我了，又可能是別的我還沒有想到的原因。&rdo;

&ldo;這應該是一種很普遍，但是一點也不科學的原因。畢竟像我們那段彆扭時期一般的情侶甚至是夫妻都不在少數，而他們也知道自己做錯了。&rdo;岑景也認真探究起來。

&ldo;然而我們現在想要追究出準確原因有點沒必要了。&rdo;柯冉說。

&ldo;畢竟這個難題發展到現在已經具有普世價值了。&rdo;岑景苦笑。

柯冉看著岑景，說：&ldo;其實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一帆風順不好嗎，一帆風順的感情與久經波折的感情都值得我們珍惜，因為人要珍惜的是&r;感情&r;，而不是前面的定語。&rdo;

他甚至覺得一帆風順的感情更值得被珍藏，心意上的合拍從來就不是一件大機率的事情。

柯冉接著往下說，&ldo;而我也是去了別的團隊之後才知道在工作中有人願意花時間來同你爭執有多好，你是個最好的指導老師。&rdo;

希望我的這份感激來得還不算太晚。

柯冉朝著岑景說，岑景回之以微笑。

深吸一口氣，柯冉說：&ldo;但是當時的我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來解決自己心中的不安。我透過放大、激化矛盾來尋找存在感與突破口，發脾氣當然能夠短期地緩解人的心理壓力，於是我錯誤地認為我這就是找對了方式了。我不懂得控制，而你都是接受，這就導致了我的愈演愈烈。&rdo;

&ldo;我的一直接受，其實也有錯吧。&rdo;

岑景覺得柯冉這樣把錯誤全往自己身上攬他聽著也不太好受。

也是分開之後他才明白，感受不到另外一個人有多痛苦。

如果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裡，柯冉始終無法感受到他的情緒，那麼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兩個人最好的，那他仍然需要更正。

從柯冉被自己的冷靜傷害到的那一秒開始，這就是不是一個最優解了。

&ldo;可是這是你不傷害我的方式。&rdo;

岑景沒有想到的是，柯冉卻認同了他。

也算是……苦盡甘來?

&ldo;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可以為了我改變自己的情緒甚至可以說是改變自己的性格嗎?&rdo;柯冉認真地問。

他就知道要想&ldo;甘來&rdo;沒有這麼容易。

岑景低頭沉默了良久，在等待的時間裡，柯冉卻絲毫沒有慌張的情緒。

他知道，思考得越久，岑景的回答會越真實。

他想要的就是真實。

終於，岑景抬起頭來，黑色的眼珠一錯不錯地看著柯冉，眼中帶著毫不掩飾地溫柔與堅定。

柯冉重新為他建立起了信心，他覺得相較於半年前，此刻坐在自己身前的柯冉一定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