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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機槍手伏壓在懷裡的輕機槍上，耷拉著腦袋，後腦勺正中被彈片削開了個窟窿，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鮮紅的血液汩汩湧出。李福祿輕輕地將機槍手推到旁邊，把自己懷裡的三八大蓋背到身上，抱起輕機槍，一面猛烈掃射，一面低聲命令獨立團計程車兵們立即轉移。

李福祿指揮著獨立團留下來的已只剩不到二十人計程車兵，攙扶著楊二水，以樹木、山石做掩護，一面打，一面撤，連著轉過了幾道山樑，來到山谷中的樹林內。日本兵悶聲不響地緊緊跟在後面，不即不離。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風開始在山谷間呼嘯，卷揚起樹梢石隙的積雪，撲散到獨立團士兵的臉上、脖子裡，卻又化作冷水。

楊二水被雪水激醒，看了看天色，又聽了聽就在身旁的槍聲，喚過李福祿，斷斷續續地低聲說：&ldo;福祿，如果……如果不能甩脫了……鬼子，就不能……就不能去和全團匯合。必須……必須……&rdo;李福祿看著因失血過多而渾身發冷抖成一團的楊二水，脫下棉衣，包在楊二水身上，低聲說：&ldo;團長，我知道，我不會把餓狼引到咱自家門口。&rdo;

天愈來愈黑，山谷中已經漆黑一團，槍口閃爍的火光已經清晰可見。

李福祿伏在地上，盯著山坡上不住閃動的亮光，每次亮光閃動，幾乎就會有一名獨立團計程車兵悶哼著倒地，又恨又急，卻想不出是什麼原因。

李福祿低聲命令獨立團計程車兵停止射擊，以便自己仔細瞧瞧日軍的動靜。奇怪的是獨立團計程車兵停止射擊後，山坡上的日軍也就停止了射擊。李福祿恍然大悟：&ldo;啊，王八羔子，原來小鬼子是從咱們槍口的亮光就能琢磨出咱們的位置呀。媽拉巴子的，小鬼子不簡單哪，咱們在黑夜裡是瞎打瞎撞，小鬼子卻有這麼兩下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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