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中毒(第1/2 頁)
看到仙子,心下便已踏實,阿杰問天女道:“你那兒的事情這麼快就好了?”
仙子搖搖頭,“師叔看你要掉水裡了,讓我來撈你的。”看著好像有點不情願似的。
“你師叔看到我要掉水裡?”阿杰四下張望,“我怎麼看不見人?他在哪兒?”
“你只有用眼睛才能看,那當然在這兒看不到我師叔了。”
“不用眼睛?那…還叫看嗎?”阿杰聽著有點兒犯迷糊。
“‘看’就是‘看’了,和眼睛有什麼必然聯絡?你做夢的時候可用眼睛?”
“睜著眼睛睡覺?我還沒那麼嚇人吧。”
“那你怎麼會看到夢裡種種?”
“那是大腦皮層受到…”話到此處,阿杰自己打住了。
他驀地發現,這一套在科達比那西可以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看似科學、正確的東西,其實是不值一哂的。
乃至這背後那一整套所謂“科學”思維方式似乎也都是如此。
從這套系統裡給出的一切答案似乎都只是對真實世界進行同一種模式的隔靴抓癢,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在轉移問題,透過把問題最終轉移到那些為人們所公認、都知其然、而又都不知其所以然、看似客觀而無法否定、從而被理所當然為已知——或者都說不上“已知”而只是“就是這樣”的概念上,以此來把問題變成看似無可再問的所謂“答案”而已。
就拿眼前這事兒來說,看見作為“看見”本身,和那些看似決定它性質——物質性與可知性——的腦神經、化學介質、生物電流等等其實本就是全然不同質的兩類範疇…
而且,科達比那西的一切所謂“知識”若真的徹底深究下去,到頭來似乎都是這般把本來全然不搭的範疇生生拼到一起湊出個說法來,只是當某個說法達到一種看似比其他同類更貼切的程度時,這說法便成了所謂“知識”,直到有一天出現比它更貼切的說法。
也許,“知識”作為一種“說法”,並不是因為其真實而得以成為“知識”,而只是因為在科達比那西人的認知裡,只可能以“說法”為真實。
存在——“此在”中顯影的種種與存在之整體——的實質是任何“說法”都無法抵達的。
一切“說法”的本體也依然是這本無法抵達亦無需抵達的實質本身。
這下,阿杰也同時察覺到自己過去真正需要的其實從來都不是什麼對事實真相的認知與理解——或者說“真理”——而只是需要一種“真理感”或曰“知道感”,以便讓自己透過知悉某種“說法”顯得、並由此讓自己相信對這說法所述的物件瞭如指掌而已。
但此時此地,在似乎已脫離了一切認知窠臼而只作為“真實”自在而在的仙子面前,那一整套幾乎每個科達比那西人都嫻熟無比、條件反射般的認知模式,全都變得荒謬無力、不攻自破、更不值一提了。
阿杰輕吐了口氣,便彷彿從那套自懂事以來就如影隨形、乃至構造著他所有可能的認知的把戲中脫離出來。“不好意思,我中毒太深了。”
“嗯?還知道中毒?看來孺子可教呀,不過,你要是真把那當成了毒,那小心又在另一頭中毒哦。”仙子一邊隔空將阿杰移到岸上,一邊調謔道。
“那該把這當成什麼?”緩緩飄浮間阿杰看著仙子不假思索地追問道。
“哎,所以科達比那西人免不了中毒。”說著,仙子收起手勢,這下阿杰頓時失去懸浮力,噗通摔在地上。
被天女小小一整卻並沒讓阿杰分神,他的心思還在那個問題上,“難道什麼都不當成?”說著,站起身,向仙子走去。
“所以科達比那西人怎麼著都是中毒。”仙子飄然落地,悠哉等著阿杰過來。
阿杰覺得仙子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