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5 頁)
仍在馳行。一踏出西海城,原先鑲在他臉上的虛笑,變得紮實,也更沉更濃烈。
只是多了一個她,嵌進懷裡,前來西海城時的焦躁不安,竟這麼不爭氣地……被安撫下來,讓他終於得以真正的舒心微笑。
只因為,她在他懷中……
“情侶退散樓。”她回道。
踏進樓裡非情侶,是當初為此處取名的宗旨。
今天是頭一次,她覺得樓名真是糟糕透頂,哪個腦殘的笨蛋所取?!
是她,腦殘的笨蛋就是她啦!
當他抱著她走進入口處的緣斷石門,門上大大的“緣”字,加上劈過中央的重重刀痕,簡直像是最陰霾的詛咒,一整個不美好!
再想到以前她是如何洋洋得意、眉飛色舞地向勾陳炫耀這道門,哇啦哇啦說著管它福緣良緣奇緣塵緣隨緣孽緣,過這個門,全部一刀兩斷——真是呸呸呸呸烏鴉嘴!
她不想讓他走上“虛情假意”、“漸行漸遠”和“獨來獨往”這幾處同樣名字很不祥的地方啦!
“用飛的過去,快、快一點,你走太慢了,你就”咻“一下,直接飛到最上頭,我我我……我全身都癢,毒疹弄得我好癢,我要趕快吃些解毒丸!”連如此蹩腳的藉口,她也能胡編出來。
那些地方,一個人走起來很爽快,可以滿腦子往死衚衕裡鑽,歌誦單身萬歲,唾棄全天下為愛痴狂的人最呆最蠢,一旦身旁添了個他,曾令她沾沾自喜的好景名稱,變得刺耳,變得難以啟齒,變得害怕那些激偏字眼會一一成真。
狻猊聽她如此嚷嚷,心中自然焦急,雖未表露於外,完全順從她指使的迅速行徑,仍是洩了底細。
“咻”的一下,兩人在樓子最頂間站定。
迎面而來,在海潮中浮浮沉沉的,是整間屋裡飄散的紙人。
恰巧有一張,只差幾寸便要貼上他的眼鼻,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楚看見紙人身上,寫著他的名字。
這一張,寫著狻猊,另一張,也是,而飄來的第三張,則是煙華。
狻猊。狻猊。狻猊。煙華。狻猊。狻猊……
很多,很多的紙人,飛快潦草,寫有他的名字。
他當然知道這些紙人的功用,他見識過,她第一次從他身邊逃掉,留下的正是一模一樣的小東西。
替身紙人。
“寫這麼多張,是準備拿它們來代替我,用針刺、用鞋打、用火燒?”他故意曲解她的用意,心裡很清楚,在他上一回跳進樓裡喚醒她,帶她回龍骸城面對西海龍王之前,可是不曾見過這些紙人,故而簡單便難推敲出,它們是何時被她疾寫下來——
就在他護著她,要她先行保命離開時,她照辦,瀟灑走人,任大夥兒誤以為她自私,只顧自己不顧她,啐罵她冷血無情。
原來,她不是逃,而是回到樓子裡,忙著幫他寫替身紙人。
寫了這麼多,怕一張不夠力,多寫幾張;怕狻猊兩字不足,連煙華也想到了,寫完,急乎乎又趕回龍骸城,就是打定主意,要連他一塊帶走,對吧。
“才不是咧!這是替身紙人,可以幫人擋災,也可以瞬間與本體做交換,將身在遠處的你和它對調!”
親耳聽見她說出來,很愉快、很歡喜、真的,笑意爬上唇角,上揚的力道,連他都控制不了。
他的心情,如同海水間,飄飄然的無數紙人那般,像綿綿團雲,飛揚著,旋舞著。
“可是沒有和入你的頭髮或鮮血,我也不確定能否有效,當時沒想太多,只打算先試了再說。”她伸手,捉住半空中一張小紙人,瞧著上頭的名姓,回想當時自己的驚惶失措。
她沒發現狻猊在一旁笑得多開心,仍無所察覺地繼續說:
“……不過當時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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