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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接過織夢梭,微微皺眉:「阿煙,你將外人帶進了族中禁地。」
「相思,小八她不是外人。」曲臨煙認真道,「她會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一世捧於手心,視若珍寶的人。」
相思聞言,不禁詫異,一雙眸子望著傅小八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只是因為她救過你?」
「她不僅僅是救過我。」曲臨煙說著,轉頭望向傅小八,眸中溫柔在那一刻似能融了冰雪。
傅小八歪著頭,怔怔望著曲臨煙,良久,方聽她說出一句:「如果不是遇見了她,我都快忘記活著是什麼感覺了。」
那一瞬,傅小八隻覺眼角酸澀,似逢甘露滴落心頭,迎了一季春暖花開。
她再回首,只見相思眉目低垂,沉默地與她二人擦肩而過,隨著一道潔白的靈光,沒入了身後那面濕冷的石壁。
回去的路上,傅小八緊攥著曲臨煙的手腕,擔憂地問道:「相思姑娘是不是很不歡迎我?」
「怎麼會呢?她是這些年來,整個蛟族中唯一關心我的人……」曲臨煙說著,勾起手指颳了刮傅小八的鼻樑,笑道,「她人很好的,只是不太會表達心裡的想法,等你們熟了以後,就不會像剛才那樣了。」
傅小八認真點了點頭,沉思片刻,追問道:「我能感應到,相思不是蛟族人,但我修為過於低微,感應不出她是何種族。」
「花族。」曲臨煙道,「她曾是一朵開在傷魂谷斷崖的淚痕,忽有一日,不知誰人歷劫斷了命,妖血澆灌了她紮根的石壁,讓她得以開了靈智,修成如今這副模樣。」
「淚痕?」傅小八有些不解,「那是什麼花,我怎從未聽過?」
「淚痕是一種地界中極其罕見的魔花,只會開在懸崖峭壁之上,潔白似雪,優美如曇,含毒,雖不傷人,卻勝過世間百毒。」
傅小八好奇問道:「既然毒性並不傷人,又為何會勝過世間百毒?」
「淚痕之毒,不在身,在神。」曲臨煙道,「傳聞此花能喚醒人內心深處最不願記起的苦痛,似針扎、似刀割,自心底一寸寸剖開,直至觸碰著痛不欲生,精神崩潰而亡。」
曲臨煙說,這樣的一朵魔花,就算再美,也讓人不敢靠近。
起初,那朵淚痕修成人形,徘徊於傷魂谷中,任誰見了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曲慕輕不會躲著她。
曲慕輕說,世間萬物皆有靈,既開了靈智,善惡便只在於心,蛇蠍尚能一心向善,何況一朵柔弱的花妖?
後來,曲慕輕便將那朵淚痕帶回了族中。
「那她為何叫相思?」
曲臨煙不禁沉默,思緒隨著失焦的目光一同,不知飄往了何方。
許久,她才回過神來,道:「她為自己取的,起初誰也不知為了什麼,直到姐姐離去,我才明白……原來,那是她深藏心底,歷久難移的一份念想。」
「千年前,她拼上自己半生修為才將姐姐的魂魄凝留於世,千年來,她又不斷以自身靈力維持姐姐屍/身不腐,為的,不過是一絲極其微小的希望……儘管我和她都知道,這太難了。」
就算魂魄尚存,屍/身未腐,也很難復生一個已死千年之人。
「可這麼多年來,每當我累到快要放棄之時,只要回頭看見她還拼盡所有氣力,一直守著那冰寒的方寸之地,心間便會重新燃起一絲新的希望。」
哪怕這一千年裡,她們所窺見的每一縷天光都是那麼遙不可及,再怎麼九死一生,再如何遍體鱗傷,只要相思沒放棄,她便不想放棄。
於她而言,相思與族人都盼著她救回曲慕輕,可相思給予她的卻不像壓力,更像一份相依相伴。
因為她知道,蛟族眾人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好族長,只要能讓蛟族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