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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辭音搖了搖頭。
「與其說看不起,不如說是厭惡吧。三界之中,非人非魔者,開了靈智便為妖,大多妖族生來便在人界。」傅灼塵說,「可在天神眼中,人界是他們的所有物,妖族的存在,成為了不可控的變數。」
就像花開花謝,尋常花朵會遵循四季花規,可開了靈智的花妖,縱然沒有修出人形,亦不會順從所謂天意。
它既要綻放,便絕不會輕易凋謝。
天界厭惡這些不守規矩的生靈,卻又因管束起來極為麻煩,只能在心頭怨憤。
今日這位神仙罵一罵,明日那位神仙罵一罵,各個嘴裡的妖皆是十惡不赦、冥頑不靈,久而久之,妖族便成了天界仙神的眼中最最瞧不起的低賤種族。
「真是這樣嗎……」辭音有些不敢相信。
傅灼塵見辭音不信,自嘲地笑了笑,道:「你亦可繼續認為,剛才那番話,只是我在胡言亂語,反正你也曾叫我孽畜。」
「我不是……」辭音不由得羞紅了臉。
三百年前,初見之時,她確曾對妖抱有極大的偏見,亦當著執明的面,怒斥傅灼塵為孽畜。
如今來到地界,一路上見了許多妖精,方覺是仙也好是妖也罷,其實兩者間除了壽數,並無多大差別,皆是善惡於心,無關其他。
辭音不禁開始好奇,天界人人唾棄的玄蛟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妖精,為何能讓那麼一個怕累怕疼怕麻煩的雲素,先是違了雲霓仙子離開前為她定下的婚約,後又這般罔顧天規天條,生死不懼的對其死心塌地。
情之一字,真叫人看不明白。
傷魂谷,竹林結界。
半個月來,雲素日日夜夜悉心照料著那條重傷的小黑蛇。
這一次,小黑蛇所受之傷顯然比三百年前那一次更為嚴重,好在它恢復的速度比三百年前快了許多。
其一,是因為當時那隻小孔雀修為低微,最多幫忙包紮換藥,並不像現在,可以用自身靈力為曲臨煙療傷。
其二,則是因為曲臨煙如今修為高過當年太多,若這樣的傷勢換在當年,只怕早已魂飛魄散。
儘管如此,那小黑蛇還是昏睡了許久。
在小黑蛇昏睡的時間裡,雲素明顯感覺到它的呼吸十分微弱,微弱得幾乎快要讓人無法察覺到它還在呼吸,就彷彿連活著都已耗盡了所有力氣。
雲素每每看到那渾身是傷、一動不動臥在孔雀窩裡的小黑蛇,便止不住的心疼。
她簡直無法想像它到底是憑著一份怎樣的意志,才能夠拖著如此重的傷勢,躲過魔族的追捕,一路逃回此處。
雲素無比害怕曲臨煙會這樣一直沉睡下去。
她甚至想過,是否可以用自身之血催愈一下小黑蛇身上的傷勢,至少讓那些皮肉傷癒合得快一些,多少減輕一點它的痛楚。
可當她割開手指,將血抹了小黑蛇整個腦門,這才發現玄武之力在掩住了她靈息的同時,也封印了她體內的血脈之力,她已經無法用自己的血為小黑蛇療傷了,只能以靈力緩慢修復它的內傷外傷。
小黑蛇醒來,是第五日的事。
那時它只有睜開雙眼的力氣,疲憊與傷痛將它折磨得連呼吸都承受著巨痛,小小的一雙眼,黯淡無光。
雲素見小黑蛇醒來,連忙跑去廚房煮了一些白粥,一口一口吹涼了溫度,再捏開它的嘴,往裡硬餵。
小黑蛇渾身是傷,真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哪怕只是張嘴吃吃流食,都覺如承火燒似的臟腑內有什麼東西在不住地翻湧,疼得它眼淚直往下掉。
雲素見了心疼,卻也知它傷得那麼重,必然無法以靈力維持體能,好不容易醒來,總得吃點什麼,否則真會撐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