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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賀林奈又問。
「說什麼?」祝文頤抬起頭,說:「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比如這些年到底在哪裡,比如為什麼一直不聯絡,比如為什麼當了w公司的老總?」
其實問題還有很多,比如這條白裙子是助理從你辦公室拿出來的,為什麼這麼合身?這次相遇真的是巧合嗎?不是巧合的話,這麼多年不出現,現在又突然現身是為了什麼?
還有……
當年為什麼要……
比起自己,賀林奈才是那個應該有所交代的人吧?!
祝文頤發現事情有些奇怪,面對這個十年不見的「故人」,思念的情緒竟然不如還沒有責備重。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一個怨婦人設呢?
……不對,自己都沒有夫,怎麼可能是怨婦。
賀林奈從容地笑了笑,似乎對這些問題胸有成竹,早已打好腹稿。「梅伊嶺他們一家輾轉了很多地方,我跟著去過四川、深圳、雲南,甚至去過臺灣,最近一兩年才來北京。想過聯絡你,可……你們家第二年就搬走了不是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賀林奈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嘴唇微微嘟起,微微低下頭,眼睛也開始閃爍水光,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這幅表情看得祝文頤瞬間自責起來,忍不住責怪自己:為什麼語氣這麼重?
不對,我們家雖然搬家了,但聯絡方式挺好查的。反倒是賀林奈,按照梅伊嶺給的訊息,卻怎麼也聯絡不上賀林奈。賀林奈說謊了。
「至於我開w公司的原因……我想與你讀醫的原因一樣吧。」賀林奈說。
這句話戳中了祝文頤的痛點,兩個人都長久地沉默下來。
祝媽媽行動迅速,很快便把飯菜都擺好了。一家子人圍著餐桌坐,雖然就多了一個人,但比往常熱鬧了不止一星半點,就連近期最受歡迎的話題——祝武凱的高考志願問題——沒沒什麼人提起了,賀清秋和祝媽媽全部都在拷問賀林奈的這些年。
賀林奈活潑開朗,一問一答,有來有回。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學了一些巧舌如簧之術,僅僅是敘述自己的故事也能把兩位長輩逗得顛來倒去,笑個不停。這技能讓祝文頤羨慕極了,她小時候能讓每個長輩交口稱讚,隨著年齡增長,卻越來越惹人嫌了。
「我剛上大學的時候一個人去長沙,路上遇到了一個很好玩的小姐姐,說是寫小說的出來取材,說要把我寫進書裡,問我願不願意,還要給我版權費呢——那是我賺到的第一筆錢,然後我就用這筆錢吃了一個月的臭豆腐。」賀林奈說得煞有介事。
祝媽媽笑得七歪八倒,追問:「什麼書?賣得好嗎?我馬上去買一本。」
賀林奈接著笑,說:「我後來看了一下,哪裡是什麼書啊,就是她自己在出版社買了一個書號,又自己掏錢印出來的——大概也就印了百八十本,周圍親戚朋友全送了一圈,沒了。倒是也送給我一本,但是我後來拿去墊桌角,就再也沒見到了。」
「這麼說,我也能出本書了?只要肯掏錢的話?」賀清秋問。
「哎,沒文化的老流氓也想出書了?你連字認不認得全都是問題哦!」祝媽媽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嘲笑。
「三叔你想出書嗎?跟我說,我幫你一條龍全搞定,方便得很,我認識幾個這方面的朋友,專收這種有閱歷又故事的大老爺們寫的東西。」賀林奈說。
於是賀清秋也被拿下了。
祝文頤看見賀林奈,總覺得違和得很。小時候的記憶又浮上心頭,她無法相信十年前那個跟二叔二嬸吵架吵成那樣的小女孩,長大後就成了眼前這一個。她瞥了祝武凱一眼,試圖從祝武凱那裡尋求認同,可祝武凱抱著手機跟他的高中同學聊得不亦樂乎,哪裡還願意分神去探究賀林奈的怪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