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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謙南總是逗幾下就停,一個人索然地笑。好像她是來給他的晚餐增添樂趣的。
然後他慢條斯理擦淨手指,勉強和她說一說自己。
他說他近幾年狀態不太好,恰好他姑父調任r大,家裡人把他弄去唸個在職ba,所以他每個星期會來一趟。
他二十八了,重返校園,「換個心情。」這是他原話。
溫凜若有所思地揣摩他說的「狀態不好」是什麼意思,連不小心吞了一瓣生肉都不自知。
楊謙南把餐巾疊一個角,過去幫她擦嘴角的血跡,心情看上去很好:「這不是吃得挺好的?」
溫凜半翕著唇,一動不動地由他擦拭。他指背上有淡香水和錫紙的味道,溫柔得太醒目。
這算是他們最親密的時刻。其他時間聊城市聊交通,聊到彼此也是他淡淡一句「那你平時都吃什麼?」,溫凜很仔細地回答,但他只顧吃東西,讓她連一句「你呢」都遞不出去。
何況像楊謙南這樣的人,也不會安心讀學位。一個學時四位數的課沒露過幾面,僅有的幾次都來找她,頻率也不算高。溫凜的生活除卻多了一個出手闊綽的飯搭子,也沒見有什麼變化。
她依舊是大學裡最常見的那種好學生——均績年年前三,社交圈狹窄,不熟的人突然找她,一定是為了參考作業。
真正發生變化的時刻在十二月。
一學期課程結束,溫凜趁考試周來臨之前瀏覽網頁,打算定回家的車票。選擇時間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考完試要不要和他見個面?雖然他已經好幾個禮拜沒找過她。
顧璃總說他是在追她,可她覺得他只是慣性找人作陪。不過顧璃有一點是對的。他對她,至少是有一點興趣的。至少有一兩個瞬間,他覺得有這麼個姑娘在身邊,也不錯。
只是這樣的姑娘或許有很多。
女人都是自己選的。主動找他,或者做通訊錄裡幾十個筆畫。
恰巧是年終,溫凜看著手機,靜坐到手腳冰涼,最後給他發了四個字,「新年快樂」。
很俗,不指望他能從千百個聯絡人裡理到她。但扣下手機沒多久,楊謙南的訊息突兀地進來了:「會打麻將嗎?」
「……」溫凜一陣失語。
他還有這癖好?
有這癖好的,其實是楊謙南的一個朋友,叫應朝禹。
溫凜見到這人的第一面也很震驚。主要是因為,他帥得有點出人意料。
楊謙南起先給她打的預防針,說他這朋友是個二缺。一般二代們由於沒必要奮鬥,都會培養些個人愛好。有些人喜歡打球,自己搞籃球俱樂部辦業餘聯賽,有些人情趣高雅點,自己經營個獨立書店年年虧損。應朝禹是一朵奇葩,熱愛打麻將。
「他老子在大理搞旅遊,洱海邊上酒店頂層,打算弄個無邊泳池。他不肯,死活要安麻將桌子。」楊謙南寒風中譏誚。
溫凜在他耳邊笑了一聲:「後來呢?真的安了嗎。」
「誰知道。」
他的話到此為止,溫凜卻被挑起了好奇心:「他們家辦什麼酒店呀,叫什麼名字?」
夜裡七點,路燈從車窗外投進來刺目的光,楊謙南轉過臉看她,她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那一瞬間,他的眼神有些晦明難測。溫凜暗誹自己得意忘形,這樣直截了當地問他朋友的家底,有些僭越了。但他只是一笑,拿起她手掌說:「那倆字還挺生僻,我寫給你看。」
一筆一劃,在她手心寫下來。
那兩個字確實不常用,溫凜辨認出來費了一點勁,下意識念讀音。
楊謙南開京腔逗她:「文化人兒啊。」
這種無聊的笑話,她也配合地嘁一聲,面上笑盈盈。他就揉揉她頭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