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2 頁)
白天,郊區下了一場潮濕悶熱的小雨,到了晚上天氣就變得特別晴朗、溫暖,使人感到舒服,在透明的鏡子般的天空上一塊雲彩都沒有,西邊的天空已變成了玫瑰色。
漢布林格躺在雨後潮濕的草地上,把臉埋到濕潤的大地裡。大地散發著蘑菇和樹林的氣息。如果閉上眼睛你會覺得,自己不是置身於有著&ldo;梅季希基地&rdo;這個神秘名稱的隱秘射擊場,而是在某個療養院。然而,兩發短促的自動步槍連射註定會打斷你的遐思。其中一次從她的左邊響起,另一次是從右邊,射擊聲嗡嗡地響徹在田野上空,並從不遠的森林折回到射擊場內。
野外射擊訓練,這是目前首要的課程。
漢布林格用力握緊摩神遜步槍的前託,熟練地安上槍託,把它頂在肩上。現在,樹與樹之間就該出現目標了。總共只有幾秒鐘的時間,第一槍就要擊中目標。
&ldo;砰&rdo;的一聲槍響過後,身後的指揮塔上,忽然傳來揚聲器震耳欲聾的響聲:&ldo;漢布林格學員,停止上課,把武器交上來,返回基地……&rdo;
漢布林格站起來,把自動步槍扔到背後,逕自走開。
漢布林格從中國來到莫斯科後,便和七八個學員在這裡接受無線電報務員訓練。漢布林格很快便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漢布林格學習組裝發報機、接收機、整流器和電波測量儀,還學習俄語。她自認是個用功的學員,但在這個領域裡卻不是最有天賦的人。
時光按照既定的計劃在流逝著,漢布林格不需要為任何事情擔心,她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學習。
1934年2月,漢布林格被召到阿爾巴特街。一位少校和漢布林格談話,他不會講外語,漢布林格必須用俄語向他講述自己的生活經歷;此時漢布林格已經學習過六個月的俄語,所以做到這一點並不費力。少校向漢布林格宣佈說,她將很快被派出去,到中國滿洲的奉天執行秘密工作。
在第二次談話時,少校告訴漢布林格,她將和一位德國同志一道去奉天,最好扮做他的太太,漢布林格將得到一份相應的護照。這位同志同時也是漢布林格的上級領導。漢布林格感到很驚訝,她設法說服少校,這樣做是不行的。漢布林格和羅爾夫在上海到處都有熟人,上海人經常到奉天去,漢布林格不可能在公開地回歐洲度假之後,突然又帶著假護照以另外一個人的妻子的身份出現。
不久,漢布林格又第三次被召到局裡。她被告知,上級已經放棄了關於假夫妻的想法,並正式把漢布林格未來在奉天的同事及上司介紹給她。那位同志的別名叫恩斯特,出身於工人階級家庭,職業是海員,和漢布林格受過同樣的情報技術訓練。漢布林格願意和海員相處,他們堅強,有韌性,見過世面,在非常情況下能迅速適應環境。除此之外,他們都喜歡大海。
此後兩周的時間,漢布林格打點行李,與恩斯特一道搬進挨近森林深處由一棟棟小木屋構成的強化學校。
在訓練結束之前,他們只有不多的時間相互熟悉,可這已足以讓漢布林格認識到恩斯特的長處。恩斯特在技術上比漢布林格熟練得多。他是一個細緻認真、非常具有韌性的人,在把一件事情完全弄明白之前,他決不肯善罷甘休。他似乎從來不看鐘表,也不休息,每天都工作到很晚。與他相比,漢布林格是個意志薄弱的人,願意服從他的工作方式。但至少有一點令漢布林格感到欣慰,在發報速度方面漢布林格比他快。
在他們共同度過的這14天裡,漢布林格竭力營造一種友好的氣氛,免得恩斯特為此花費腦筋;同時,她竭力做出一副經得住摔打的粗獷樣子。她要讓恩斯特知道:跟他一塊兒走向未來風險的是一個合格的同事。
恩斯特和漢布林格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