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逃兵(第1/2 頁)
之後幾日,陳玄烈就呆在軍營中,足不出戶,訓練土團。
陳奉先也聲稱傷病復發。
朝廷效率極慢,涇州沒有訊息,長安也沒訊息,彷彿將原州遺忘了一般。
一場大雪早早降下,臨涇城銀裝素裹,彷彿披上了一件銀白甲冑。
陳玄烈的心思都撲在土團上,定軍法、明賞罰、習器械,連自己的刀法也傾囊相授。
閒暇時噓寒問暖,拉近與他們的關係。
這種練兵的機會不多,陳玄烈不想這輩子只是一個會衝鋒陷陣的勇將,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猛將。
一個會練兵的將領,價值遠在猛將之上。
大唐名將王忠嗣、李愬、李抱真皆以擅長練兵聞名天下。
李抱真練出的昭義步軍至今還名震天下,成為大唐在河北的柱石。
指揮五十人跟指揮四五百人完全是兩個概念,如何排兵佈陣,如何配置兵種,如何凝聚軍心,是一門複雜的學問。
“你他孃的沒吃飽還是骨頭長歪了?矛是這麼使的嗎?”田師侃對著一名鄉兵劈頭蓋臉的喝罵,但按照陳玄烈定下的規矩,不能動手。
不過那名鄉兵被罵了一頓了,腰板直了,腿腳也有力氣了,刺出去的一矛沉穩有力。
西北邊地上討生活的人,常年抵抗吐蕃、嗢末、回鶻劫掠,身體素質都不差。
稍加訓練,就卓有成效,欠缺也就是實戰。
畢竟實戰才是檢驗戰力的唯一標準。
陳玄烈看著這些士卒,不禁有些心動,若能在西北邊境紮根,以耕戰起家,再劫掠河西、隴右的異族部落,也許要不了七八年,就能崛起,混個一州刺史,或者一方牙將。
畢竟中原在接下來的幾年裡,會是屍山血海。
或許李家叔侄也是這麼考慮的。
不過以陳玄烈現在的情況,難於登天。
沒錢供奉權貴,也沒什麼大靠山,全靠祖父和父親打下的一點單薄家底,以及父老鄉親。
連李可封叔侄這一關都過不去。
一個小人物,終究只能被這亂世的狂風巨浪裹挾,身不由己,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尋找機會,抓住機會。
“五郎,今日怎麼少了五人?”周庠核對鄉兵人數之後道。
“竟有此事?”陳玄烈一愣。
田師侃唱紅臉,陳玄烈唱白臉,時常噓寒問暖,與鄉兵們關係不錯,軍中又管兩頓飯,沒道理這些人會跑。
“確認無誤。”周庠不會出錯。
鄉兵雖然由自己訓練,但並不是真正的下屬,他們要走,陳玄烈也攔不住。
要走的人始終都會走。
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自發現這五人逃了之後,第二日逃了十三人,第三日增加到三十人,第四日五十!
“去看看其他隊如何?”陳玄烈一驚,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唯。”周庠叉手一禮,轉身而去。
不到一個時辰,周庠就回來,“其他隊鄉兵都快逃完了,我們左隊還算好的,至少還有三百餘人。”
“最近可有大事發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
“涇州、長安都沒什麼動靜,李都將住在刺史府逍遙快活。”周庠頗有些憤憤不平。
李可封住進刺史府後,不僅霸佔了史懷操的府邸家財,連府中的女眷也一併笑納了,夜夜笙歌,日上三竿……
軍中諸事都交給李師泰打理。
福兮禍所依。
朝廷至今沒有個說法,周寶、史懷操虎視眈眈,李可封自己先享受上了。
不過陳玄烈可以理解,這年頭的兵頭腦袋掛褲腰帶上,不就是為了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