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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祁除了最初時候的尷尬，此時已經沒有那麼拘謹了，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熱水，打量著趙棗兒的公寓。

公寓面積並不大，一室一廳一臥，對獨居的年輕女性而言這樣的格局精緻又實用。而從家居佈置上也可以看出趙棗兒的性格‐‐灰底的牆紙，上頭點綴了奶白色的小花，米白色的布藝沙發，沙發邊一盞落地檯燈，投射著光影在客廳中間的矮几上。

屋子裡沒有電視機，電視牆的位置被改裝成了一個書櫥，四層的書架上放得滿滿當當。書架下是一個老舊的電視機櫃，黑色的櫃身、雙開的毛玻璃門、兩齣的推拉式抽屜，完好的保留著上世紀的風格，而趙棗兒在櫃子上細心地鋪了一層桌布，再放上花瓶、存錢罐、收納盒等雜物，還有幾個小布偶，佈置的溫馨又可愛。

目光轉了一圈，落回身前的矮几上，上頭攤開了幾本書冊，莊祁掃了一眼，頓時被趙天應的筆記吸引了視線。

&ldo;這是《鬼卷》?&rdo;

&ldo;是的。&rdo;趙棗兒也有些驚訝，&ldo;莊先生知道這個?&rdo;

&ldo;叫我莊祁就好。&rdo;莊祁在徵得趙棗兒的同意後拿過筆記，翻看起來。&ldo;趙天應曾是非常有名的捉鬼道士，他流傳後世的真跡是一套《泯然錄》，一共六卷，皆已遺失。&rdo;

說著莊祁很是愛惜地摸了摸《鬼卷》的封皮，封皮上有趙天應的印章，印泥的材質特殊，經年後已經嶄新清楚。

&ldo;在傳聞中他讓鬼邪聞風喪膽，在人類中對他的記錄並不多，很多傳言是從鬼邪的口中流傳下來的。&rdo;莊祁見趙棗兒有興趣，便把他所知道的趣聞娓娓道來。

&ldo;那些鬼邪總是誇大其詞，一方面是因為它們覺得自己很厲害，突然出現一個這樣的人物讓它們沒了面子，所以往往會把趙天應說得神乎其神‐‐有說他有四隻眼睛的、也有說他是天神轉世的、千里眼順風耳都是基本，鬼見了他就會跪下，邪魔見了他也會屈服，傳言他有很多鬼邪朋友，但也收服了很多可怖可惡的惡鬼邪魔&rdo;

這都是趙棗兒無從得知的，她飛快地被故事吸引，包紮手指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ldo;在趙天應的時期，出現過一個怨念極深的邪魔，它原是一個不大的孩子，不只是什麼緣由，經久不能轉世，聽說它為此找到了靈山的佛祖，大師直言它前世十惡不赦，不能轉世是它的因果報應，佛祖有意點化它，讓它皈依佛門，但邪魔貪圖人世繁華，殺下靈山後吞噬人、鬼、邪、崇，用盡一切辦法想讓自己再生為人。&rdo;

&ldo;我太太太祖爺爺就是那個收服邪魔的人?&rdo;

莊祁點頭，&ldo;是的，趙天應因此成了那一代的傳奇。&rdo;

趙棗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手指下意識地把才纏上去的膠布又摳了下來，不小心牽扯到皮肉，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ldo;嘶‐‐&rdo;

&ldo;小心!&rdo;莊祁皺著眉，很是不贊同地看著她，&ldo;來。&rdo;

莊祁攤開掌心，趙棗兒猶豫了一下，把手輕輕放在莊祁手掌上。莊祁的掌心溫柔，指尖卻是涼的，小心翼翼地拆去趙棗兒原本包紮好的膠布，看到已經外翻的傷口，嘴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ldo;怎麼傷的?&rdo;

&ldo;咬的。&rdo;趙棗兒簡單說了在爛尾樓的事。

&ldo;方才那個鬼，是跟著你的血味來的。&rdo;莊祁像外科醫生一樣熟練地為趙棗兒上藥包紮，&ldo;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再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