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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辯試進入決戰的第三輪,大堂上的氣氛明顯開始緊張起來,學正姚萬年低聲對劉知縣道:“鹿山鎮剛才選了即作,有點失策了。”
既作從來都是出現在第三輪,今天卻出現在了難度要求偏中等的第二輪,使湯北鄉學堂佔了大便宜,姚萬年便覺得李延慶他們在戰術上失策了。
劉禎饒有興致地看了李延慶一眼,淡淡笑道:“我看不一定。”
果然,第三輪一開始,湯北鄉學堂便選擇了即作題發問。
“我們要求對方填詞一首,押筱韻,填詞牌《青玉案》,正好縣學對面是報恩寺,我們就要求以寺院為題材。”
《青玉案》本來就寫得不多,最有名的一首是賀鑄的《青玉案。凌波不過橫塘路》,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年華誰與度。。。。。。若問閒愁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可對方居然要求以寺院為題材,冷僻中的冷僻,這就是一記絕殺了。
記時香已經點燃,半個時辰必須做出來,一時間大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向鹿山鎮學堂的四位學子看來,湯懷用肘輕輕捅了一下王貴,小聲道:“剛才你不是說你要答題嗎?”
王貴的臉上可以擰下一缸水,他連對方在說什麼都沒聽懂,還填詞呢!填他個大頭鬼。
岳飛絕望地看了李延慶一眼,這題他做不出,李延慶正抱頭冥思苦想,他當然也做不出,他只能想一想有沒有現成的詞,他讀了很多唐宋詩詞,現在是北宋,那麼他可以用南宋的詞,可對方有限制,要押筱韻,否則他倒可以把賀鑄的《青雲案》拿出來了。
李延慶冥思苦想,筱韻,筱韻,他只想起蘇東坡的《水龍吟》是筱韻,李白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也是‘筱韻’。
“不用急,慢慢想!”劉知縣笑著安慰他道。
李延慶不由抬頭望去,正好和知縣雙目對望,只見劉知縣輕縷長鬚,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這個劉知縣和他四叔李大光一樣,也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仙風道骨!’
李延慶腦海裡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
等一等!好像有一首筱韻的《青玉案》是描寫修道成仙的,他曾經讀到過,作者忘記了,但肯定是北宋以後的詞。
這時主審官柔聲道:“這道題確實有點偏難,按照規矩,你們若實在作不出,可以拒絕。”
主審官著實對李延慶有好感,他是在暗示李延慶,反正他們做不出也是丟三分,拒絕了也是丟三分,結果沒有區別。
相反,他們拒絕了對方卻做不出,那麼他們就得三分了,所以拒絕反而有一線希望。
這時,岳飛低聲道:“絕不能拒絕,他們肯定是做出了才出此題,不會無緣無故出這道偏題的。”
李延慶擺擺手,讓岳飛不要打亂他的思路,他已經快想起來了。
又過了片刻,李延慶忽然笑了起來,他起身抱拳道:“請問主審官,道觀算不算寺院?”
主審官和幾名老學究商量一下,最年長的審評官笑道:“寺院是出家人的修行之地,雖然一般是泛指僧人,但道士也是出家人,所以我們認為道觀也可以稱為寺院。”
這三名老學究就有點偏袒李延慶了,因為對方是用縣學南面的報恩寺出題,那肯定是指佛寺,說道觀就有點牽強,可誰讓李延慶昨天對上他們的眼呢?
知縣笑了笑道:“兩晉以後佛道就很難分家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確實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出家修行便可。”
知縣加上三個老學究是四票,馬縣丞就算拉攏了姚學正也只有兩票,馬縣丞便保持了沉默,目光復雜地望著李延慶。
李延慶便提筆一揮而就,將他寫的《青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