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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活著麼!玩!作一天是一天!」蘇景秋把衣領子一直拉到脖子:「到山海關搞幾身行頭,帥死拉倒!搞張揚的!」蘇景秋說的話兼具賭氣和喪氣。無非是因為的確照著鄭良喜歡的樣子裝過一段時間,然而屁用沒有。鄭良單純是不喜歡他,跟他是什麼人壓根沒有半毛錢關係。
而顧峻川呢,單純就想先離開北京,倒不是逃避什麼,只是覺得再呆在北京,他就不像他。像被慾望牽著走的色棍,又像內心被愛情排擠的可憐蟲。他顧峻川才不要這慘兮兮的形象,活著就該壯烈點、鮮明點,什麼情情愛愛的,得到就珍惜,得不到就雲煙罷了。
他在心裡跟自己使橫,無非是想嚇退得知藺雨落動了結婚年頭而來的那股子難過。
倒是管點用。
車內音樂一放,車在高速上開往冰天雪地的北國,心都跟著開闊。
而這一天藺雨落睜開眼,寧風竟罕見地沒早走。他在廚房做早飯,想儘自己的努力照顧藺雨落,至少不讓她覺得跟自己談戀愛太虧了。總是莫名其妙消失,對工作內容全然不能透露,好不容易回來又要去照顧生病的母親。
藺雨落跳下床去,頭髮亂蓬蓬的,身上套著一件舊毛衣。踩著毛絨拖鞋到他身後,抱住他腰:「你怎麼沒走?」
「一起吃早飯然後送你上班。」
兩個人一起吃早飯,藺雨落對此心滿意足。
出門的時候手伸進揹包裡拿東西,摸到寧風放進去的熱牛奶,就笑了一聲。再摸一下,摸到她準備還給顧峻川的手套。那個手套本來被她團在一起,現在兩隻散開。
藺雨落上車後跟寧風說:「手套是那個人的。那天東安商場有人暈倒,我參與急救以後一直很害怕,手很涼。他把手套借給我用。」
「「那個人」這個代號不太好,他總該有名字。」寧風說。
「顧峻川。」藺雨落說:「這個手套沒有任何別的意思,我昨天想還給他,但忘在之前的帆布包裡了。」
「落落。」寧風打斷她,輕聲說:「放鬆。一個手套而已。放牛奶的時候看到它掉到地上,我撿起來的時候順手開啟看你喜歡什麼款式。」
拉過藺雨落的手,兩個人在車裡靜靜坐了一會兒。寧風說起高中母校請他過年的時候順便回去演講。他不知藺雨落過年的計劃是怎樣的,很想邀請藺雨落一起回家鄉過年。
「我很想跟你牽著手在校園裡走一走,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寧風說。
情竇初開的他們,高中部的男孩和初中部的女孩,下了課就向操場跑。如果能在人群裡對視一眼,後面的一整節課都會笑著上完。
高中部的男孩上了清大,初中部的女孩上了高中部。他寒假回去看她,在月色下偷偷牽她手。那時寧風怎麼說?等我們都長大了,結婚了,一定要牽手到老師面前。
「叔叔阿姨呢?回去嗎?」藺雨落問。
「要回去的。」寧風對藺雨落笑笑:「他們每年都要求回去過年,家裡有親戚朋友,過年熱熱鬧鬧。」
「那我回去方便嗎?」
「為什麼不方便?早晚要見的。」
藺雨落和藺雨舟也的確有幾年沒有回去過年,她覺得家鄉好像很遠很遠了,寧風的話瞬間把她帶回到故鄉,彷彿伸手就能觸雲。
到了館裡給顧峻川發訊息,問他什麼時候來東安商場,她要把手套還給他。
「扔了吧。」顧峻川心平氣和回她:「我在外面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
「我沒戴過,不至於扔。」
「那你寄給高沛文,讓她幫我收著。」
「好的。旅途愉快。」
她以為對話到此結束了,顧峻川卻打了過來,他直接對她說:「上次你在壩上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