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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可以,紀南就一定能贏。這句話,支撐了大夜國歷史上最傳奇的神武將軍王如同流星般短暫而熱烈的一生。
之後的每一個月夜,紀南都與容巖都約在夜瀾山頂。
容巖教了紀南一套劍法,招式極其繁複,饒是紀南從小到大被眾人誇為習武天才,也學的磕磕絆絆。
&ldo;不對,此處應當先錯手。&rdo;容巖輕拂袖斷了紀南正在翻飛的劍招,輕飄飄的飛身前去,按住了他握劍的右手,抓著他的臂帶著他演練了一遍。
被他半擁著舞完了整套劍,紀南臉色不易察覺的一變,收了劍後立刻掙開他,氣惱的沉聲道:&ldo;這劍法根本徒有虛表!怎麼可能贏得了谷主!&rdo;
歷任暗夜谷主雖皆為全才,卻也各自有所專長。比如上任谷主最擅長琴棋書法,現任谷主則以武功修為臻至化境而聞名天下。要以這樣花架子般的劍法同谷主比試嗎?紀南那兩道英氣挺括的眉狠狠皺著,看向容巖的眼神頗為懷疑。
容巖不為所動,負著手,依舊笑吟吟的,看著他的眼睛緩聲道:&ldo;我說可以,你就一定能贏。&rdo;
多年之後,紀南在戰場與朝堂之上遇過許許多多的危急時刻,每一次,當他以為下一刻自己一定就要送命之時,他都會想起這一晚的夜瀾山頂,如水般明亮月光之下,塵世一切浮埃纖毫畢現,白衣公子一身絕世風華,微微的對他笑著,篤定的說了那句話‐‐
他說可以,紀南就一定能贏。
這句話,支撐了大夜國歷史上最傳奇的神武將軍王如同流星般短暫而熱烈的一生。
&ldo;再來。&rdo;當即紀南垂著眼角,怏怏的挽了個劍花,悶頭繼續的練。
&ldo;破夜&rdo;之日終於到了!
一大清早整個谷就醒了,天才矇矇亮,各處的侍女下人都開始忙活起來,叮鈴哐啷笑語不斷。那時紀南正好夢的人事不知,夢裡他打著快馬往家裡趕,可到了家,門口的小廝卻都不認識他了,紀府上下沒有一個人記得他。娘親住的院落裡站滿了女眷,帕子掩了嘴一邊低聲笑話一邊打量他……
阿松剛跳上床,興致勃勃的要掀他被子鬧他,睡夢中的人卻忽然一個鯉魚打挺,猛的坐了起來。
臭老虎的頭‐‐可真硬啊!!!阿松捂著被撞噴血的鼻子,淚眼汪汪的嗚咽著滾了下去。
容巖在旁負手大笑。
紀南捂著額頭茫然的看著兩人,&ldo;你們……這麼早?&rdo;
容巖給小書童止了血,趕他下去自己洗臉,他則在紀南床邊坐下,笑著問道:&ldo;夢見什麼了?&rdo;
紀南想起剛才被嚇醒,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ldo;我夢到……我家裡了。&rdo;
此時他尚未梳洗,頭髮亂糟糟的披在肩上,臉上也無平日裡刻意強裝的嚴肅。擁著被坐著,他此刻更像一個離家已久的十三歲少年,醒時夢裡都想著家中一切,讓人不由自主的對他心生憐惜。
容巖伸手在他腦袋上撫了撫,就像平時對阿松那樣,聲音也比原先更柔了些,&ldo;下個月此時,你就在家了。&rdo;
下個月?
上京離這裡,快馬加鞭的話,半個月就能到了!
紀南想了想那時的光景,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容巖第一次見到這個倔強單薄的少年笑,竟然一時略微晃了神,手停留在他散著的發上,指間毛茸茸的有些刺,感覺可愛。
阿松鼻子裡塞著沾濕的絹帕,大咧咧的踢門進來,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