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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費吹灰之力圓了幾十年的夢，皇帝自然是得意的。

但他依舊顧忌著他最在乎的兒子，面上並沒有露出半分對此一戰的期待。

比如去國師處求出徵的吉日時，他派了慕容巖去，而並沒有像往常重要戰事般親自前往。

國師是大夜王朝最特殊的官位，他甚至不算官‐‐他沒有手下，沒有上司，也沒有俸祿。

但，整個大夜國的人都得聽他的，包括皇帝；整個大夜國的人都不得命令強迫他做任何事，也包括皇帝；整個大夜國他想要的，都可以隨時取走，當然，不包括皇位。

而他為大夜所奉獻出的，是以他短暫生命為代價交換來的，上天對大夜命運的預示。

這一任的國師是老國師收養的孤兒，與慕容巖同歲，因比肩的出眾相貌與才識而常常被人作為比較。可世人都道國師大人終年面如寒冰，還是二皇子殿下的溫柔桃花眼更親切一些，因此慕容巖的呼聲與名望一向高過他去。

&ldo;別對我笑。&rdo;慕容巖揚著比春風更醉人的笑容剛推開門，裡間便傳出國師大人冰冷無波瀾的聲音，&ldo;慕容二，你的笑容實在很惹人厭。&rdo;

&ldo;遇白，&rdo;慕容巖依舊是如沐春風、溫柔和善的語調，&ldo;這世上大概只有你不想看到我笑了。&rdo;

&ldo;那是因為只有我才瞭解真正的你。&rdo;話音未落，陳遇白已從層層疊疊的黑色冰綢帷幕後面轉了出來。

他看上去比慕容巖年紀輕一些，黑衣、黑髮、黑眸。整個人彷彿背靠著一座巨大的冰山一般，給人無窮的壓迫與冰冷的感覺。

&ldo;拿去。&rdo;隔了老遠他就站定，一彈指，一張夜國皇室專用的黑底金紋帛紙夾著一股凜然冷氣，刀片一樣劃嚮慕容巖。

慕容巖輕抬手接過，展開一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個日期，落款處有陳遇白那囂張的玄武令紋樣。

&ldo;出征的吉日？嘖，你未卜先知的功力越來越精進了。&rdo;慕容巖的笑容越發蕩漾無邊。

國師萬年無表情的俊臉之上終於輕微的抽搐了一下，而後他用看蟑螂老鼠一般的嫌棄眼神，打量了尊貴的二皇子一眼，方負手冷然道：&ldo;師父已經死了，你有何問題不解，可以追去地下問他。我不想像他那麼早死，是不會為你而洩露天機的。&rdo;

來意還未說出，就已被人一口回絕，慕容巖的笑終於收斂了一些，&ldo;那麼，按照你的方式來‐‐你解答我一個問題，我為你做一件事。是這樣吧？&rdo;

國師能知未來事，求上門來的達官貴人自然不少。陳遇白的規矩是：他替你解答一個問題，你有生之年須聽從他吩咐一次。

年輕的國師總算回應了一個淺到幾乎一閃即沒的笑容，&ldo;對別人是，對你則不‐‐我絲毫不想和你打交道。&rdo;

慕容巖點了點頭，&ldo;你怕我。&rdo;

國師面無表情，&ldo;隨你怎麼說。&rdo;

&ldo;人各有天命，師父並不是為我而死‐‐時至今日，你該比我更清楚這點才是。&rdo;

&ldo;是，我清楚。&rdo;陳遇白冷冷的微笑起來，如同冰山之上的雪蓮花開，&ldo;慕容巖，&rdo;他極輕的聲音像是天邊來的預言，&ldo;我更清楚一點：你當不了皇帝。&rdo;

慕容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若有人看見這一幕，一定覺得稀奇：臺階之上，一向寒如千年玄冰的國師大人竟微微的笑著，而庭院之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