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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性情和善,京兆府尹一邊抹汗,一邊想著該如何將這事給擇出去。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才抬起頭,肩頭上便重重捱了一腳,翻倒在地。
「滾開。」裴承思話音裡滿是戾氣,壓根未曾停下,抱著雲喬大步離開。
倒是陳景留了下來。
太子動怒至此,京兆府尹心知官職必定是保不住,連忙向陳景求助道:「少傅救我!」
這位京兆府尹曾是老國公爺的門生,與陳家勉強也算是沾親帶故。他其實有幾分真才實學,奈何就是耳根子軟,尤其是在自家夫人與小舅子的事情上,糊塗得很。
「我救不了你,」陳景無動於衷道,「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少傅,」京兆府尹膝行兩步上前,懇求道,「還請明示。」
周遭獄卒早就知情識趣避開。
陳景垂眼看著他,想了想,低聲道:「前些日子,你妻弟尋釁將一女子關入獄中,想要迫使她低頭。」
京兆府尹記起這事來,顫聲道:「那女子是……」
「殿下流落民間時,曾有一結髮妻,」陳景狀似漫不經心地提起,「殿下原就唸舊,此事之後更添懊惱愧疚,別說側妃,說不準太子妃的位置也要給她。」
說完,他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原本費了些功夫才將裴承思暫且勸下,可看今日這情形,保不準會前功盡棄。
京兆府尹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面色灰敗。
他雖有懼內、耳根子軟的毛病,但並不是個蠢人,知道太子不會放過自己。而陳景同他說這等陰私之事,話裡的深意也是明明白。
他活不成了。
但凡識相點,就該自己死。
第11章
一早的大朝會上,文武官員陸續上奏,從蜀地的天災議到邊境的戰事。說來說去,也沒議出個合適的章程來,大半時間都是相互推諉扯皮。
裴承思昨夜一宿沒睡,奈何聖上臥床不起,朝事都落在了他肩上,既推脫不了,也不放心假手於人,所以只能勉強打起精神來聽這些廢話。
朝臣你來我往地爭辯,裴承思聽得心浮氣躁,走神惦記起雲喬來。
自昨日傍晚,他將雲喬從京兆府大牢中救出之後,便一直陪在她身邊。
太醫奉命前來為雲喬診治時,他也始終在一旁,見了雲喬手上那道劃痕,也見了她背上的傷。
大牢之中髒亂悶熱,原本尚未痊癒的傷口雪上加霜,看起來觸目驚心。
裴承思看得眼底都紅了,五內鬱結,恨不得將京兆府尹一家子挫骨揚灰。
而最讓太醫棘手的,還是那持續了幾日的高熱。針也施了、藥也灌了,依舊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這種情形下,人怕是都要燒傻了。
裴承思從未見過雲喬這般脆弱的模樣,通身發燙神志不清,肌膚透著病態的紅,偶爾會低聲呢喃,倒像是陷在什麼夢魘中一樣。
只有湊到她唇邊聽,才能勉強分別出來,那是在喚他的名姓。
晏廷。
這是他隨早逝的生母姓氏捏出來的名字,自入京後,已經許久未曾聽人提起過。
雲喬迷迷糊糊地叫他,深情繾綣,又彷彿含了莫大的痛苦。
足以讓他寢食難安。
他在床榻旁陪了一夜,可直到上朝,雲喬仍舊未曾甦醒。
漫長的朝會散去後,裴承思想著回府探看,尚未動身,便被西北新傳來的緊急軍務給絆住了。
他沉默片刻,吩咐內侍回府問詢情況,自己則留在宮中議事。
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再是從前那個閒散書生了。
太子之位並不好坐,更何況他還不是被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