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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副部長已經講開了,可是左邊的羅副總那開啟的工作筆記本上除了寫上年月日外,什麼也沒有記,只是拿著筆在裝模作樣;右邊的電視臺的老總也只是在筆記本上寫了年月日、地點,一筆一劃地寫了兩行;他的右邊那位則在一張白紙上畫素描。仲秋似乎明白了一點為什麼,那就是臺上的人講什麼對這些曾經滄海的人並不重要,但是他手中的權手中的官帽對於在坐的除自己以外的人就顯得重要了。
在當今,雖然官是無形的,隨之而來的有形的待遇卻很多,提級加薪來往小車手握髮稿生殺大權!有幾個上了又主動下來的?儘管他們對人就說當總編太累,此活兒不是人幹的;儘管他們從骨子裡都瞧不起這個從縣裡連跳三級不知新聞為何物卻來管新聞大談新聞的文常務副部長,但他們還得在他面前現出謙恭,還得吹捧他&ldo;你講得好,說到了點子上,高!堅決照你的指示辦&rdo;。實話實說,很多人都在為帽子而活,他們怕有朝一日被摘了官帽,從而失去既得的權力和伴隨著的利益,寧肯做個彎著腰或乾脆跪著活的&ldo;人&rdo;,也不原去爭那吃不得穿不得用不得坐不得的鳥骨氣!
報社就有一個老副總編,畢業於北京大學,在新聞界,其業務水平有口皆碑,但就是不識時務,受到中國傳統文人&ldo;我善養吾浩然之氣&rdo;、&ldo;菊花到死猶堪惜,秋葉雖紅不耐觀&rdo;的影響,要做一個大寫的&ldo;人&rdo;,結果,那個副字就是去不了,直到退休也沒有在他名字後面加個括號,享受副廳級待遇。另一個&ldo;自學成才&rdo;的,儘管他一條&ldo;本報訊&rdo;都寫不好,但因為他會做人、懂事,就享受了那個官場上趨之若騖的&ldo;待遇&rdo;。後者一見到比他官大的或者儘管比他小但能管住他的諸如宣傳部、組織部、辦公廳的人,就一張臉笑得像爛桃子,那聲音比太監的還太監。雖然待遇高些,但臉上的皺紋比比皆是,剛過六十,就如七十好幾的人了。倒是那個沒有&ldo;待遇&rdo;的,越活越年輕,像才過五十。報社的同仁們私下常拿他倆比較,要那勞什子&ldo;待遇&rdo;就活得累,那臉就是這些年笑老的,身子也是這些年早出晚歸跑後門累垮的!
雖然如此,但一撥又一撥的人還是願學後者‐‐實現自己的價值,享受人生,享受官本位下的有形和無形的資產。每每想到此,仲秋心裡就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個味道。怪不得現在&ldo;站著&rdo;的人快成了珍稀動物!
臺上那位言必稱發達書記的文副部長是仲秋的中學同學,當他早就從農村調回城,結束了知青生活時,文來富還在他下鄉的地方偷雞摸狗,好吃懶做,加上說不清道不白的男女關係,就連知青大返城時都沒能乘上最後一班回城車。後來,他和在紅山縣埡口鄉中心校校長的女兒好上了,校長才把他弄到小學當代課老師。中心校和鄉政府一個伙食團,久而久之,這個大城市的落難青年得到了向鄉長的同情。這個女鄉長是縣裡下派來的。晚飯後,二人經常在一起聊天,都嘆相見恨晚。這樣一來二去,就攪和在床上去了。為了更便於工作,鄉長將他調到身邊任文教專幹。妻子又哭又鬧,文來富一句話就把她嘴堵住了:&ldo;再鬧,我和你離婚!&rdo;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山區的女人一代一代地實踐著這古訓,何況他還是大城市來的知青!妻子只是流淚,岳丈大人也不說什麼,女婿已經在走運,可以管校長了,前程無量哩。那面是鄉長,鄉長的後面是縣裡。隨他的,只要女兒還是他的人就行了。
後來,向鄉長升遷了,到縣裡一個部門當了局長,他倆還藕斷絲連。他常去縣裡活動,她也給他出力。一步步地,文來富坐上了鄉黨委書記的位置。不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