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3章 山歌砸在教師官的頭上(第2/4 頁)
中國。他有錢後,買了一臺比任何人的都大的雙卡錄放機,聲音蓋過天蓋過地地響起來……
劉可民動員掃飛嫂的當晚,小兒子就扛起錄放機遠赴廣東打工去了。劉可民就暗暗罵他逆,罵他不懂知恩圖報,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罵出口,畢竟他來得太遲。自己也手長衣袖短,只遮得住大兒子,遍不住他……
小兒子心理逆反不掃飛嫂,劉可民認為情有可原,因為飛嫂畢竟不是他親媽媽。所以那晚他開的第一次動員會上,大兒子黃飛也不冷不熱,壓根兒他就沒有這個死去的娘。
這是哪和哪的事呀?南哥百思不得其解。
劉可民點種完一塊玉米地,又來到了另一塊玉米地。今年他多種了一塊。這塊地比剛才那塊地出芽更差,幾乎不到六成,要點種很費時。劉可民環顧了整個片玉米地,好些出去打工了的戶頭,他們丟了荒長了草的土地也開始長出了玉米苗。他想,我那小兒子也出去了,一年在家同鍋吃飯不到兩個月,並且這年頭又培育出了玉米良種新品種,一種起來就是高產,哪吃得那麼多呢?再說了,自己那大兒子扁擔頭,已經紮上兩個白布袋子,每個月都上糧所去挑國家糧來吃了……
“唉!吃多少呢?先回家去吧!不點種了,等間苗再栽上,能長苞米就收,長不出苞米就當禾草給牛割了……”劉可民給自己如此找理由後,就早早地收工回家去。
回家的路上,劉可民總是覺得如此下去,明天的清明節他就真的無法向飛嫂兌現諾言了!
“孩子不去掃墓事小,可沒那全羊咋辦?”他又反覆地審問自己,叫自己早點想辦法拿主意。
他知道這完全是他老人的事,跟孩子們沒關係。這家裡的雞豬牛羊全是他一人料理養大的,要宰雞烹羊的,還不至於要孩子們點頭的地步。但孩子已長大有家室還有了事業,應該尊重他們,不能為了掃一個墓便拉來一隻羊就殺,要有個合理的說法,比如哪隻哪隻羊腳因何致殘了,又巧合清明節到來,可宰殺它去掃墓等等。這樣,孩子就覺得符合常理。否則,孩子便覺得不可理喻!
然而,孩子哪曉得他劉可民曾在上一年給他們母親黃飛嫂掃墓時的許諾?
劉可民回到家,見家裡四處無人,他便急忙地鑽進羊欄,伸手就抓住一條羊腿猛力一扭,羊便沒命地咩咩嚎叫起來……
劉可民這陣子的喊聲就比羊的叫聲高:“啊,來呀!我家的羊腿撬到羊欄杆去啦!快來幫忙啊!”
等人們趕到,他卻給那羊落井加石:“你該死!腳放到哪處不好,偏偏塞進那木縫去,我以為不斷?喲,斷了呀?活該!”
人們哪知是計,都認為那隻羊是作繭自縛罪有應得呢……
1991年的清明,飛嫂墳前的全羊宴就這麼由來。而劉可民卻對飛嫂如此稟報:
飛啊,今拿個全羊宴來祭掃你,是報答你護佑著大兒子於去年10月份考取了公辦教師、讓他吃上了皇糧的大恩大德!你啊,陰功無量,佑我全家……
1992年的清明,像炸響的春雷一樣,又炸暈了外出打工的人們,他們發瘋般地一下子潮水般地湧了回來,站在各個荒山頭上,燃放各種天搖地動般的煙花,掛上各種五顏六色的紙旗,緬懷他們曾經是可可西里的匆匆過客。由此,可可西里翻開了歷史上的新篇章。
劉可民坐在自家門前新壓出來的磚堆上,抬頭向嶺上飛嫂的墳頭望去,那裡正活躍著他小兒子的潔白身影。那是他小兒子穿著的潔白襯衫。他正在為飛嫂點樟香,扎墳頭紙,放沖天禮花炮,與山南山北的遙相呼應,似是這些沉睡作古的人們一瞬間全然醒來,手舞足蹈,高歌狂歡,驚天動地地相互打著招呼……
今兒清明他劉可民用目光為飛嫂做清明,是因為他大兒子吃了皇糧,不再是泥腳子的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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