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愁腸苦肚黃蓮煎 骨肉分離大艾前(第1/2 頁)

1.骨肉分離卻擁有思念

人生無常，猶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婚離了，凡鋒與梁華終於勞燕分飛。夫妻倆十幾年風風雨雨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婚姻家庭一瞬間支離破碎，蹤影全無。

家破了，像屠夫刮骨斷肉那樣骨分肉離，長男凡福和父親凡鋒跟著病懨懨的奶奶韋榮一起廝守著一幢空房過活。

如梁華所願，凡福跟著凡鋒，兩個女孩跟著她，夫妻兩個人就像江裡的水一樣嘩的一聲碰到一起來，又嘩的一聲撕開著飛走了，讓河灘暗礁抓不住留不著。

凡福想姐姐和妹妹了，看著遠山抹一把淚；凡福想媽媽了，對著空曠的大山撕心裂肺地喊媽——媽——，空曠的大山沒有迴音。凡福捲縮著幼小的身軀蹲在門前的矮牆邊，出神地望著村口那條媽媽一手拉著哭泣的姐姐凡美一手拉著叫喊爸爸的妹妹凡豔頭也不回地走去的不歸路，直到淚水把自己淹沒……

凡鋒看著孩子傷心樣，心比灌了鉛塊更沉重！

凡鋒抱起孩子，孩子擁著父親，兩張臉龐貼在一起，淚在碰撞心在跳……

母親韋榮看到孫子哭泣，兒子傷心，就說：唉，自從梁華過門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很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了，我就在我心裡琢磨啊，你和梁華這門婚事啊可能不會善始善終。你看她啊，我們一家子使的是右手，而她跟我們反著使，她使的是左手啊。一鍋飯，我們一家人往左邊打，而只她一個往右邊打，和我們對著幹，你說怪不怪啊？哎！你們就別傷心動氣啦，讓她去吧，她這種人不碰南牆是不回頭的！……

母親停了停，又說：回頭也不要了！凡鋒你趕快給我提起精神，好好地梳理梳理，打扮打扮得年輕一些，我找人再給你說個紅花的去……

媽，您就別鬧騰了，您瞎扯什麼呢，您什麼事都不要胡來。我這不正鬧家暴嗎？有誰還相信我的清白呢？

我看這是反啦！你看一鍋飯都打反了，這還有什麼不能反呢！母親氣憤地說。

我看您就別生氣啦，我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瞎整啦。

山裡人都知道凡鋒是實施了家庭暴力，老婆才離的婚，沒有人知道真相，也沒有人同情他，因為所有人都反對家庭暴力。無論他如何洗滌自己的家暴罪名，但是一口難辨眾人口，一口難辨眾是非，眾口說是就是是，眾口說非便是非；儘管梁華也拿不出凡鋒實施家暴的罪證，畢竟話從梁華口裡一出，虛虛實實，若有若無，他便成了眾矢之的，有盾難擋，有口難辯，一夜之間便成了千夫所指，萬人唾液。

他知道自己跳進大海也洗不清這家暴的罪名了，即使能洗清也挽不回自己已經破碎了的婚姻家庭，白費力不討好，何必呢？既然跳進大海去洗也洗不清自己的罪名了，那就爬進木盆去吧，用山泉水洗一洗衝一衝，興許還會比跳進大海去洗要豪爽得多幹淨得多呢。清澈不過山泉水，心直不過瑤家人啊。自己是瑤家人，山泉水養大，現在自己身上有汙點，何必步人後塵趕潮流去跳大海洗洗呢？

凡鋒這樣想的時候，心裡就釋然了許多。家沒有了，可他還擁有一幢房；兩個女兒沒有了，但他還擁有至親至愛的兒子凡福和母親；骨肉分離了，但他可以思念，擁有思念也就足夠了。總之，無所謂得無所謂失，老天沒有奪走他的全部……

凡鋒在無所謂得無所謂失中想起了那隻曾經聽說過的狐狸。

據說有一隻狐狸看見園子裡有美味的果子，但自己的身材過於肥胖，從園子裡的洞口爬不進去。為了吃到果子，它把自己狠狠地餓上幾天，把自己餓扁了，終於能爬過洞子進得園裡吃到了果子。可是，飽餐果子後又出不了洞子，為不讓園子主人逮住，它又只得狠命地將自己餓了幾天幾夜，才得予爬出洞子逃命去了。

凡鋒想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