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章 瞞下大艾“生死相許”(第3/3 頁)
來陪夜,開啟曬米的大竹蓆便睡,一直到病人病好或病人死後的四十天後才各自回家,不來陪夜。可現在是老人留守村莊,自家的都沒人守,誰還來給你陪夜呢?
蔣佳紅已經病重危,白天沒人來串門,晚上也沒有鄰居來陪夜,梁華在極度恐懼中過日子,不但要照顧孩子,還要心驚膽寒地給蔣佳紅喂水餵飯、端屎倒尿……
恐懼中的梁華度日如年,她真想叫這種極端恐怖的時光早一點過去,讓恐懼的日子早一點走到盡頭,可是老天卻不緊不慢地撥弄著時光,日頭和月亮與她作對似的慢吞吞地更替著……
梁華的恐懼不只是面對艾滋病這死魔,而最大的恐懼卻是這死魔背後的頑疾。
村裡沒有人來陪夜,實在可怖,梁華也可以打個電話叫母親過來陪陪,但她對蔣佳紅患上艾滋病和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的事守口如瓶,連自己的母親也不敢告訴,臨死的時候才叫母親來,這不但要招致母親的責罵,還會暴露了以往的秘密,這讓自己如何是好呢?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有病不能告訴兄弟姐妹,有病不能告訴親戚朋友,有病不能告訴工友同事,有病不能上醫院,有病不能治療,這比死亡更痛苦,比死魔更恐怖!
這幾年梁華就活在比死魔更恐怖的現實中,因為恐怖,所以痛苦,也因為痛苦,所以恐怖。這是她人生最痛苦的時刻……
蔣佳紅越來越臨近死亡的邊沿了,他身上的骨頭幾乎能夠數得過來,深深的眼睛陷進了顱骨裡,他縮一下腳伸一下手都要費盡所有力氣。他有時蜷縮著瘦骨如柴的身軀,有時又翻轉過來弓身伏背像把弓似的。口中斷斷續續地呻吟:
啊……死嘍……
啊……疼死我嘍……
女兒啊……我死啦……
啊……誰養你啊……
啊……哪個傳染……這個病……給我啊……
啊……死嘍……
啊……啊……女兒啊……死嘍……
啊……女兒啊……你命賤嘍……沒人養你嘍……
啊……啊……
……
聲聲悲慟,聲聲哀泣,聲聲無助,聲聲遠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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