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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紀鍇突然明白過來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靈魂被人捏住了一般的感覺。

黎未都跟他在一起，一年多了，一件事也沒有做錯過。

從小事到大事，一件錯事也沒有過。

像是機器人一樣的精準程度，難道不是因為他天性的謹小慎微，而是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如履薄冰？紀鍇突然連呼吸都要不會了，一直清楚黎未都對這段感情是用盡全力、毫無保留的，但是不是……他知道的始終還是太少了。

這樣好累、好辛苦，他都沒有發覺。

然後終於、終於做錯了一件事，就害怕所有的一切會全盤崩塌？

他把人放下來，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重新一點點端詳他好看的眉眼，萬千情緒湧上心頭。

&ldo;我是不是……不正常。&rdo;

&ldo;嗯。&rdo;

黎未都發出了一聲像是小動物被踩到了一樣的嗚咽，然後那聲嗚咽後面的一半被溫柔的唇堵在了嘴裡。

&ldo;你正常不正常，我都喜歡。我之前被綁著的時候挺無聊的，所以……也想了好多事情。哎，以後都跟我一直在一起好嗎？&rdo;

&ldo;……嗯。&rdo;

&ldo;你沒明白，我是說，跟我一直在一起‐‐以後一直都在一起。不管誰、不管做錯什麼，我們都不再分開了。&rdo;

紀鍇在某些方面擅長直白，可在另外一些方面，一向是走特別含蓄路線的。他看著黎未都的眼底似乎重新點亮了一絲光暈，以為他聽懂了，笑了幾聲。

&ldo;我是實在沒勁兒了，要不然再把你抱起來，你不答應就不放你下來。&rdo;

但是黎未都沒聽懂。

有點不明白&ldo;在一起&rdo;和&ldo;放你下來&rdo;之間的關係，但覺得大概不重要了吧，他想起來白阿姨說過羨慕他們兩個，說過紀鍇是真的特別愛你‐‐總是能第一時間讓你明白他的心意，總是會好好表達自己的愛意。

於是他懵懂地點了點頭。

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終於找到了家、像是傷心欲絕地上了一天的課之後扒住家長溫暖的肩膀一樣，輕輕地摟住了紀鍇的脖子。

&ldo;……喜歡你。&rdo;

聲音軟軟的，終於又變回了小熊身邊的小木偶，無限溫柔。紀鍇嘆了口氣，低聲無奈的抱怨：&ldo;你啊，到底聽沒聽明白？&rdo;

摟著他脖子的人像是夢囈一樣輕輕&ldo;嗯&rdo;了一聲，突然，身子一沉。

&ldo;未都……未都？！&rdo;

那不像是睡著了，一張臉龐極度蒼白。紀鍇晃了晃他，他沒有任何反應。

第93章

&ldo;來，再吃一口。&rdo;

黎未都看起來已經非常努力了，但仍然是強行塞不下，一口粥放進去半天，喉嚨都看不出吞嚥的痕跡。

一張臉龐本來就清瘦，現在甚至有了些灰敗的樣子，映著醫院差不多顏色的牆壁讓人心顫。最後徹底放棄了，皺著眉懨懨的、帶著些歉意地搖了搖頭。

&ldo;也是，這外面買的粥難吃死了。待會兒我去左研家給你煮個好的，就煮你平時最愛吃的黑米粥怎麼樣？&rdo;

說著起身，單手草草收拾起碗盤來。

期間，黎未都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