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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為什麼?」
「以前爸爸打我,我跑奶奶家去,奶奶很不耐煩,打電話讓我爸接我回去。我回去後都會再挨頓打。」
「在你想像中姥姥跟奶奶一樣麼?」
「不一樣。姥姥給我寄過紗裙。我也想過姥姥應該還記得我,但是,我奶奶有兩個孫女一個孫子兩個外孫子兩個外孫女。那會兒還沒見到姥姥,後來到姥姥家,看到舅舅們的全家福,還有媽媽的全家福,就知道姥姥孫子孫女外孫子也都有。我沒想到姥姥對我那麼好,姥姥給我買新衣服,聯絡學校讓我去借讀,等我功課補上了,就能考大學了。還給我做了新被子,是蠶絲被,可貴了。家裡就姥姥、姥爺和我有,連我舅舅我媽他們最沒有。」
秦特說,「姥姥你幹什麼要對我愧疚呢?我從小也是跟親人一起長大的,我親爸、親奶奶、親姑姑、親大伯、親弟弟,哪個沒有血緣關係?哪個不是親人?我小時候想過很多次媽媽,我爸常罵我,你媽不要你,我才要養你。小時候,我們班有個同學是孤兒院的孩子,他也穿著乾乾淨淨,衣裳鞋子都是合腳的。聽他說在孤兒院雖然也要打掃衛生,乾的活比我在家要輕鬆的多,也不用捱打。那時我真的很想讓爸爸把我扔到孤兒院去。」
「街道辦的張阿姨還送過我藥膏,街坊看到雨天我沒傘打也會借我一把。人的好壞,跟是不是親人是不相干的。媽媽不想撫養我,放棄監護權也挺好。爸爸你可以把我帶到孤兒院門口偷偷扔掉,何必要總是打我罵我呢?」
「你請來的律師也這麼壞,一定要姥姥承認對不住我。姥姥有什麼對不住我的?我親爸媽都不想要我,姥姥天天給我做飯,給我讀書,讓我考大學,盼我有出息,姥姥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是姥姥的孩子嗎?」
「爸爸媽媽都不喜歡我,我只有姥姥,你們別說我姥姥的壞話不行嗎?」
秦特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哽咽的聲音在法庭響起。
好一會兒,審判長問,「雙方律師還有要詢問的嗎?」
褚律師呂律師都表示詢問完畢。
審判長讓兩位上訴人做最後陳述,秦特搖搖頭表示沒什麼想說的,秦耀祖同呂律師做小聲商議,呂律師建議秦耀祖陳茜按照啟用先前準備好的道歉懺悔模式。
道歉自然是對秦特道歉,懺悔是對落後的教育理念懺悔。
重重懺悔!
越悔恨越好!
這對夫妻二人難度不大,但秦耀祖一抬頭間,正看到褚律師在對他笑。褚律師放在桌上的手輕輕翹起一根尾指,對秦耀祖晃了晃。秦耀祖當時臉色一寒,就要抗議褚律師用侮辱性手勢,褚律師翹起的尾指向上,瀟灑自然的拂了拂額前流海,轉而將濕巾遞給秦特,轉頭同秦特說起話來。根本沒給秦耀祖抗議的機會。
但轉頭時瞥向秦耀祖眼神中赤果果的蔑視仍是氣的秦耀祖臉色發青。
秦耀祖猛的站了起來,他握緊拳頭,怒視褚律師。
褚律師靠著椅背,含笑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像是在等待著欣賞他的懺悔。
世上有一種侮辱,叫褚律師的笑。
秦耀祖冷冷道,「我在管教秦特過程中的確有失當的地方,我承認。但,做為一個父親,我只是太緊張我的女兒。如果我的女兒對我有任何誤解,我只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我有錯,也是錯在太過重視我的女兒。如果法庭要求我懺悔,我拒絕,父愛永遠沒有錯。」
呂律師目瞪口呆:秦耀祖你瘋了吧!這是我們商量的道歉懺悔模式嗎?法庭馬上就要量刑了你懂不懂啊大哥!
呂律師用眼神給陳茜示意,這位女士你比秦耀祖的麻煩還好,態度好些吧。
不過陳茜不愧秦耀祖的妻子,二人說的話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