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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真誠的目光,我瞬間又原諒了他,可是依舊哭嚷著讓他保證:&ldo;你發誓,你的車子以後再也不許載別的女生了。&rdo;
他在相思林裡舉起手,目光篤定地發誓:&ldo;我保證,我的車子以後再也不載別的女生了。&rdo;
我破涕為笑,那小子又壞笑著低下頭到我耳邊,悄聲問:&ldo;載我媽可以不?&rdo;
而這樣的摩擦和誤會,只是一個悄然奏響的前奏。他幫漂亮的女教師打了一壺水,他多看了門口賣糖葫蘆的&ldo;西施&rdo;,他和班裡的女生走在一起交談,都會成為我爆發的源頭。我像一個憤怒的母獅子,滾撲撕咬十八般武藝都用上,直到他不停地表白&ldo;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rdo;,也不肯罷休。有一次,他被逼得無奈,表情痛苦地問道:&ldo;茆茆,究竟我要怎麼做,你才相信我?&rdo;我一愣,一時語結。怎麼做?我好想問他,什麼時候你才能要我?什麼時候才能接納這個破碎的我?什麼時候你才會像從前那樣賴賴地說&ldo;給我&rdo;,可是我這樣問,更會顯得像一個骯髒不潔的讓人輕賤的女孩。
後來江辰身邊的人都知道我是個醋罈子,有時他身邊的男生故意在我面前揶揄他:&ldo;江辰,現在就是妻管嚴,將來結婚了,就是床頭跪。&rdo;
連黎陽都隱有耳聞,有一次在雕塑下遇到我,歪著腦袋打量著我說:&ldo;多虧江辰把你收入麾下了,不然這會兒受苦的就是我了。&rdo;
氣得我拿書作勢要打他。骨子裡深埋的自卑,像一顆黑色的種子,在光線昏聵的土壤裡萌芽,抽枝,衝擊著逼仄的心臟陣陣脹痛。我想忍住不猜疑、不嫉妒、不誤會,可是我做不到。即使他賭咒發誓了一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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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四的時候,他大三。即將面對的,是又一次分別。未來的不可預知,正是讓人惶惑和迷醉之處。我不止一次問過他將來畢業會如何打算,是回上海、回春裡,還是留在錦和?在得到他明確的答覆之後,才稍稍安心。他說:&ldo;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rdo;那麼,我決定畢業後留在這裡工作生活,我喜歡這座城市。
可是我不止一次聽他提起過,他的母親希望他能回上海工作,希望他去國外繼續上學。總之,他的未來,是一道選擇題,而我只是一道填空題,只要我孤身跳入命運設定好的括號裡就好了,如果他能和我一起跳入那個括號,人生就堪稱完美了。每每聽到他說:&ldo;我討厭他們安排我的人生。我要和你在一座城市,工作,結婚,生孩子。&rdo;我心裡的石頭才能落地。
這年的冬天是個暖冬。陽光籠罩,暖如三春。這樣的天氣,發黴的心情拿出來曬曬,都會嶄亮如新。
這天的體育課上,林燕燕興致很高,打羽毛球的時候,不知怎的,忽然摔倒,因為運動,她外套都脫去了,裸露的手臂和堅硬的地面撞擊,很快血流如注,林燕燕嚇得一臉煞白。老師派我和另一個女同學送她去醫務室。
我們一路跌跌撞撞,伴著她手臂上滴滴答答的血跑到醫務室,林燕燕探頭一看,做出一個&ldo;天要亡我&rdo;的絕望表情,扭頭就走。學校的醫務室,一直是被同學們詬病的地方。只有一個老醫生還算有點經驗,但恰好這天不在,剩下的幾個年輕醫生,不知從哪個旮旯挖來的,感冒全開&ldo;三九&rdo;,皮炎全開皮炎平,看到稍稍慘烈的受傷場面,自己先慌作一團,讓學生轉大醫院去看。
我們陪著林燕燕出門上了一輛出租,直奔就近的醫院。有驚無險,只是擦傷,因為血流太多,看上去比較嚇人。處理了傷口,又輸上鹽水,林燕燕的臉上漸漸恢復血色,疲倦地對我們說謝謝,又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