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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直地盯著他,不耐地喊道:&ldo;你憑什麼管我,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換是你,你會不在乎嗎?你會心裡毫無反應嗎?你會保證知道那樣的事還對女朋友一如既往地好,愛一點也不減少嗎?&rdo;
&ldo;我會。&rdo;他忽然提高了聲音,深深地望著我,眼睛裡忽然盛滿了陽光,柔柔地淌向我。我一慌,侷促不安地別開臉。
他依然一字一頓篤定地說著:&ldo;如果我是他,我會不在乎,會一如既往地對你好,愛一點也不減少,只會更多。&rdo;
&ldo;你是他嗎?他是你嗎?&rdo;我困頓地蹲下去,捂著臉哭起來。&ldo;茆茆,你和我一樣,我要做的,是克服我的懦弱,你要做的,是修補心上的創傷,消除心裡的痼疾,而不是別的。否則,我們永遠都是那個不完整的自己。&rdo;他遞來紙巾,在我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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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安良的那番看似頗有道理的說辭,和我的猶豫,我最終沒有走進醫院,可是,在開學的人流裡看著江辰走向我,我又後悔了。他穿著一件kappa的藍色羽絨服,面目清新,眼神灼熱,上前一把抱住我,好緊好緊,在我耳邊熱切地叫著:&ldo;我的灰姑娘,想死我了。&rdo;我的心,又揪揪地疼起來。
我歡喜地幫他提過一個行李,朝他的宿舍走去。一路上,江辰給我講除夕之夜,一個人放煙花,想著蘇茆茆能看到嗎?吃到媽媽包的餃子,想著灰姑娘有餃子吃嗎?心裡就特別難過。我心裡滿滿地漾著甜蜜,告訴他,我看到他的煙花了,我也有餃子吃,豬肉白菜餡的,思念牌的。
他又講過年和母親回了一趟春裡,去獄中看望了父親,又和幾個昔日同學見了面,說著說著,他的目光暗淡下來:&ldo;茆茆你知道嗎?你們家出事了。聽說,洛秋的爸爸拿了你家影樓的錢到澳門去豪賭,幾乎把家底全部輸光了,連你家的房子都抵押了,難怪去年暑假的時候我去找你,別人說搬家了。現在,影樓的生意一落千丈,已經關門了。那個男人還在外面欠了許多高利貸,被人追債,失手打死了人,現在,也進去了。&rdo;
聽到這樣的訊息,我無法不動容,她們畢竟,是和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三年的家人,雲姨一直待我體貼關懷,不曾刻薄,我對她始終心懷感恩。我憂慮地停下腳步:&ldo;怎麼辦?除夕的時候,雲姨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好像是和洛秋在吵架哭鬧,後來自己結束通話了。我也猜到一點,可是沒想到這麼嚴重。現在怎麼辦?洛秋在上學,雲姨沒有工作,以前的積蓄肯定都被那個人輸光了。我這兒還有錢,要不給她們寄回去點?&rdo;
江辰轉過身,深深地看著我,伸出手,輕輕地撫著我額前的頭髮說:&ldo;我就知道,茆茆,你這麼善良的灰姑娘。&rdo;
我和江辰最終一起湊了些錢給洛秋匯去,因為不知道雲姨搬到了哪裡,打電話問她,她只是哭泣,不停地說對不起。
從郵局匯完錢出來,江辰緊緊地抱著我,說:&ldo;茆茆,你是這麼美好。&rdo;
我泅在他起伏的胸口,心裡暖暖的,傻傻地說著情話:&ldo;我不漂亮,不能讓你覺得帶出去很有面子,可是我會努力讓自己的心變得漂亮,讓你覺得很有面子。&rdo;
江辰曾說過,最好的愛情是,身體無比契合,靈魂也靠得很近。現在,我覺得我們的心更貼近了,只是身體依然無法契合。
季節暖濕,萬物甦醒,宿舍裡依然在暗夜裡萌動著香艷大膽的枕邊夜話。那一晚私語已漸漸消弭,我從一個恍惚短暫的淺夢中醒來,忽然聽到下鋪依然有隱隱竊語。是林燕燕和李秋的聲音,她倆平日最要好,天氣濕冷難耐時,總要睡一個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