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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又失神地搖搖頭。她也嘆口氣:&ldo;也是!這種事,報警了,對你,又是一次傷害。可是,也不能白白地,就這麼……就這麼讓人欺負了。&rdo;怎麼辦?怎麼辦?一種不祥的擔憂忽然湧上心頭,會不會,就這樣,懷孕了?
我幽幽地抬起頭,聲音細得像一根快斷的繩子,問郝時雨:&ldo;那樣了,是不是,會懷孕?怎麼辦啊?&rdo;
郝時雨在我身邊坐下來,像姐姐一樣撫著我凌亂的頭髮,問:&ldo;你真的打算不報警了嗎?要不,還是現在回家,告訴你爸爸,看看應該怎麼辦?&rdo;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哽咽出聲:&ldo;不,不要!我不要任何人知道,不要爸爸知道,不要讓他知道,不要。&rdo;
她抱住我,輕輕地拍著:&ldo;好,不要,不要他們知道。不會有事,誰也不會知道。茆茆,你告訴我,你不會自殺,你會好好的。&rdo;
我像個失聲的病人,木木地點頭。她看著我喝了牛奶,給我蓋好被子,然後出去了。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她手裡拿著一盒藥,重新倒了一杯清水給我,說:&ldo;把這個吃了。&rdo;
我木然地看著她。她又重複道:&ldo;把這個吃了,就不會懷孕。&rdo;
我接過藥,順從地吃了。是的,我不要有事,不會有人知道。我還會是以前那個乾淨純潔的孩子。可是,真的會嗎?那個月白風清的蘇茆茆,那個丟失了的蘇茆茆,那個破碎的蘇茆茆,還能找回來嗎?
我聞到身體上陌生的罪惡的氣味,又一次哭出聲來。郝時雨抱著我,咬牙切齒:&ldo;你是說,是趙樂樂那個花痴腦殘找人幹的?沒看出來,這賤貨這麼膽大,明天我找人弄死她。&rdo;
我還是哭,不停地流淚,彷彿心頭有根帶刺的荊條不停地抽打我,燥熱、疼痛、灼傷、不安。
她從枕頭下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叼在唇邊點燃,然後,遞到我唇邊:&ldo;抽一根,心裡會好受點。&rdo;
真的嗎?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霧在眼前裊繞而上,一個大大的煙圈,彷彿一個句號,代表了那些甜美童貞的終結。
都結束了。
頭好燙。我彷彿掉進了火爐裡,在斷斷續續的夢中,與面目模糊的歹徒做長久的血肉相搏。很痛,很累。
在郝時雨家中睡了一天一夜,低燒不退,她一直在旁照顧我。終於醒來。
她用擔憂的目光看著我,說:&ldo;這件事,還是回家問問你爸爸,應該怎麼辦。我們都還是孩子。&rdo;
是的,那些生之痛苦,我們必須去面對和承擔。我點點頭,穿上她的乾淨衣服,她送我回家。
爸爸,我把自己弄丟了,現在我回來了,你會原諒我,你會保護我,對嗎?
家裡好安靜,推開門,死寂一般的寧靜瞬間將我裹挾。雲姨、洛秋,各自陷入沙發一角,雲姨的臉是浮腫的,頭髮凌亂,目光渙散,而洛秋一言不發,淚水無聲地從眼裡淌到下巴,無聲的淚水,讓屋子裡的氣氛更加壓抑。
爸爸不在家。雲姨抬眼看見我,忽然撲過來抓住我的胳膊,聲嘶力竭地喊著:&ldo;茆茆,你去哪裡了,你怎麼才回來?你怎麼才回來?&rdo;&ldo;怎……怎麼了?&rdo;我身子一虛,腳下一軟,郝時雨用力扶住了我。難道,她們都知道了我的事,她們都知道了?雲姨的臉,在瞬間變換了各種表情,彷徨、無助、絕望、悲傷。郝時雨鬆開了我,雲姨跌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大顆大顆的淚滾落下來。&ldo;怎麼了?爸爸呢?&rdo;一直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