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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茶袋的繩子掉出來,還是滿滿的,沒有喝。
“嘿,家麟。”她走過去,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他的笑容有點空洞,目光像極了賀蘭靜霆白天的樣子。皮皮在心底微微納罕。家麟果然長得像賀蘭,尤其在笑的時候。甚至連骨架看上去都相似。
他們的身材也是一般高,
唯一不同的是賀蘭長得比家麟要精緻,在所有的細節上都要精緻三分。鼻子更挺,眉毛更濃,唇峰更滿,腮線更硬。他是一幅經得起挑剔的工筆畫,意態渾然、細節到位。可是,打起交道來,這人就不像他的外貌那樣清晰明朗了,叫神神秘秘,難以捉摸,心思誰也猜不透。
相比之下,家麟是寫意山水,該濃的濃,該淡的談,也許不是很完美很性感,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清純和安靜。像月下的湖彎,像遠山的晨霧,自然而然地給人以親切和信賴。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愛上賀蘭是因為自己無法定義這個人,無法定義就沒有安全感。她拒絕相信他的本質是隻狐狸,拒絕接受這個與她完全不同的異類。一直以來家麟都是她自己的一部分,是她慾望和尊嚴的延伸。可是當她發現家麟與田欣相愛的那天晚上,頃刻間,家麟不也成了一個讓她切齒痛恨的異類嗎?
念頭瞬間閃過,家麟遠了,賀蘭近了。工筆的還是工筆,寫意的卻失了意,成了一團胡亂塗鴉的墨跡。
“你喝咖啡嗎?”家麟問。
“一份奶,不加糖,謝謝。”
他站起來去要了咖啡,給她端過來。見他身手敏捷,步伐有力,皮皮知道他的身體真的恢復了。
“最近我的腦子有點亂。他指了指自己的頭,“我明明記得我躺在醫院裡,一醉來,卻發現自己坐在一個陌生的咖啡館裡。皮皮,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這樣……你病得很重。”她眨眨眼,“我正好認識一位神奇的氣功大師。是他治好了你的病,但找他的人實在太多,所以你不要追問他的個人資料。”
“他救了我,我總要謝謝他啊!〃
“該打點的我已經打點了,你不欠他任何人情。”
他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笑著說:“皮皮,你變了很多。以前你說話做事從沒這麼果斷。”
“怎麼沒有?我果斷地打斷過你的鼻樑。”
就這麼一句調侃,令他一時變色,以為是故意挖苦,細細觀察,明白不過是個笑話。
傷心的往事,肝腸寸斷的痛,現在終於能一聲輕笑了之。
笑的還有她的眼神,她漸漸遠離的心情和關注。
“對不起,忘了恭喜你。”他迷惑了,第一次發現皮皮的目光競也難以捉摸,“我不知道你己經結婚了,那位賀蘭先生——他是做什麼的?〃
“他在博物館工作。”
家麟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來掃去,以前她的話很多,他說半句,她會講一籮筐,現在她也知道了保留,知道了含蓄。他不禁呆住了,半晌無言。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皮皮,將來你的生活若有不如意,我會等著你。你病了,如果沒人照顧你,我會照顧你。”
說這話時他有點激動,聲音都是顫抖的。看得出他有很多話要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好啊。”皮皮笑著說,隨即假裝要喝咖啡,將手抽開了。
他的臉僵了僵,為了掩飾自己,看了看手錶,起身說:“我得去看看我的父母。”
“那是當然。快去吧,你爸媽可著急了。”皮皮說著,卻沒有站起來。正要離開,他的身了忽然一頓,彷彿下了什麼決心,回頭對她說:“皮皮……我和你……”
“我不再愛你了,家麟。”她立即打斷他,不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