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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的背影讓她覺得一股涼氣從腳跟一直躥到頭頂。
她不知不覺地停住了。
彷彿也察覺了她的存在,那人微微地轉過身,對她笑了笑,舉手打招呼:“嘿,皮皮,好久不見。”
皮皮的心咚咚亂跳,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有人拉了拉她的胳膊,她聽見小菊很大嗓門地說:“皮皮,咱們走,咱們和這種人沒什麼話說!”
她就這麼懵裡懵懂地被小菊拉進了咖啡館。坐下來,要了咖啡,她又站起來:“小菊,等我一會兒,我要和他說幾句話!”
小菊歪頭打量她,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道:“真是稀泥糊不上牆,如果是我,非暴打他一頓不可你去吧,記得站穩立場哦!”
披上披肩,她將自己裹得很嚴。外面空氣清冷,她走過去,碰了碰那個人:“你好,家麟。”
陪他買水果的是孟阿姨,家麟的媽媽。她結了帳,識趣地避開了。
家麟沒什麼大的變化,只是臉瘦得厲害,原先豐滿的兩頰幾乎沒有什麼肉,使他看上去有點落拓。大約剛剛回國,他穿著件厚厚的yu絨服,圍一條深藍色的圍巾,顯得不合時宜。C城的冬季並不冷,今年一場雪也沒有。大多數人外出只穿一件毛衣外罩一件有夾層的外套就夠了。皮皮自己的短大衣下面只穿了一件尼料的短裙。加利福尼亞的陽光沒有把他曬黑,恰恰相反,家麟看上去竟比離開的時候還要白淨,甚至可以說是蒼白的。
“嘿。”他揚了揚手裡的桔子,“吃桔子嗎?”
“不吃,謝謝。”她問:“什麼時候回國的?”
“有一段時間了。”
“放寒假啊?”
“嗯。你呢,你怎麼樣?”
“你沒有收到我的郵件?”
“E…mail。”
“是發到我學校的地址了嗎?”
“對。”
“對不起,我忘記查了,有要緊的事?”
“沒有,只是告訴你我考上了研究生,C大新聞系。”
“哇!”他很真誠的笑了,“恭喜恭喜!還記不記得以前我老誇你作文好?我沒說錯吧,你就是挺有才的。”
家麟總誇皮皮有才,從她講故事的那天開始他就說皮皮將來會是個大作家,而且堅信她會出書。皮皮寫的故事還有亂七八糟的詩歌散文什麼的,他都認真收藏起來,說是“手稿”。在C城一中這樣可怕的環境裡,皮皮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和自信完全是靠著家麟鍥而不捨,喋喋不休的誇獎支撐下來的。
“你呢?什麼時候畢業?國外的博士要讀很多年吧?”
“好不容易回國休息一下,你幹嗎老問我學習的事兒?”他淡淡地說。
她只好換了一個話題:“田欣呢?也跟你一起回來了?”
“沒有。”
懷孕了?生孩子了?考試緊張了?他沒解釋,皮皮也沒多問。
“對了,謝謝你給我們家寄錢。”
“謝什麼,你不是又給我寄回來了嗎?”
“還是謝謝你。”
他看了看手錶。皮皮知趣的說:“我還有朋友在咖啡館時等我,先告辭了。”
“為什麼你的朋友我看著覺得很眼熟?”
“是辛小菊,還記得她嗎?高二七班的,走路老提著一把大傘?”
“對,對。瞧我這記性。”
皮皮的手機忽然大響,她按鍵正要接聽,家麟的臉色卻變了變,忽然退了一步,腳不知為什麼沒站穩,踉蹌了一步:“對不起,我得坐下來。”
皮皮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旁邊正好有個凳子,他坐下來,忽然抱住頭,吃力地喘氣。
她從來沒見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