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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允擰他:「收起吹牛,給爸媽打電話去。」
「好說好說。」江衡樂呵呵放下驗孕棒,洗了把手,給江母打電話,「媽,您在哪兒呢噢噢逛街啊沒打牌,行,那有個好訊息,您找個欄杆扶穩嘍——裴允又懷上了。」
「咚!」
聽筒傳來沉悶的一聲響。
「誒江太太怎麼突然暈啦,趙太太快,快去找保安過來抬一抬啊……」
「…………」
江衡聽見那頭急促的腳步聲和驚呼聲,轉頭對裴允說:「我得去趟醫院,媽一高興,暈過去了。」
「……」裴允怔了一怔,起身,「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別了。」江衡搖頭不贊同,「我怕媽一見到你啊,醒了得再暈一回。」
……
江母沒事,懷第二胎的裴允有事。
一般人是第一胎艱難,第二胎順。
裴允不。
她懷大寶的時候,一切正常,每次去產檢,從來在正常範圍內、沒有一絲偏差的指標和從不缺席、常伴身側的英俊丈夫可把其他產婦給羨慕壞了。
自打她懷上二寶起,首先,開始瘋狂害喜,聞點兒氣味重的東西就乾嘔或者吐,吃什麼都沒胃口。
得虧江衡這幾月工作不算繁忙,買來一摞孕婦的營養菜譜書籍,幾乎手藝快要與月子中心的金牌大廚媲美,然而裴允還是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
懷孕兩個多月去產檢,醫生看著報告,面色凝重:「小裴你這懷孕後體重不增反降,不樂觀啊。害喜還是很嚴重嗎?」
江衡握著裴允的手,替她點頭:「是啊,吃什麼都想吐,醫生這是怎麼了啊,她第二次懷呢,第一次就很順利。」
產科醫生放下報告,推一推眼鏡,客氣解釋道:「小裴也是醫生,她懂的。這個孕婦呢,不是說你生過以後就肯定沒問題,只能說是一定機率會輕鬆一些,而我們也常常遇見第一胎輕鬆順產,結果第二胎難產怎麼也順不下來,只能擱一刀的事。」
「難產」二字,緊緊揪住江衡的心,連帶握裴允的手掌也緊張地收緊。
他顫聲:「難、難產?」
「別緊張別緊張。」醫生連忙寬慰道,「現在暫時還看不出來,等這陣子害喜熬過去,孩子再大點看看指標和胎位,就知道了。你別一緊張,弄得孕婦也有了緊張情緒。心情舒暢,非常重要,對吧。」
江衡意識到自己將裴允手握得太緊,怕弄疼她,鬆了手,沒開口問裴允便朝他微微擺了擺頭,告訴他沒事。
夫妻倆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大寶已經由保姆李阿姨哄著睡下。
裴允懷孕以來,飲食都是江衡親自操刀。他做了桌味道清淡的精緻小菜和粥,裴允這頓倒還好,比平時多吃了些,也沒見要吐。
江衡現在每天最愁的就是裴允的三餐。
今天見她多吃了點,沒吐,一顆心總算好受點,連日來的陰霾稍稍褪去,他洗碗高興得小聲哼歌。
當晚。
裴允現在睡得早,不到九點便洗漱乾淨躺上了床。
卻不知從哪戶人家飄出了熬中藥的濃鬱氣味,透過窗縫、門縫鑽進臥室,她喉頭湧上一股強烈嘔吐的欲-望,跌跌撞撞衝下了床,伏在馬桶邊上彎腰猛吐。
江衡跟在她身後急急去了廁所,蹲在一旁,聽著她撕心裂肺地嘔吐聲,溫柔撫背順氣,心裡急到不行。
等她吐得差不多了,江衡一手抱著她,另一手捏著一早備好的溫熱毛巾,小心細緻地給她擦臉,又端來一杯溫水給她漱口。
裴允的臉因嘔吐漲得發紅,唇色卻是沒什麼血色,眼神無力頹然。
她接來水,漱口幾下,由江衡抱著回了床,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