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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選角導演提醒,沈靳知才想起他差點忘了喻遲笙那句話——我說我不想要的話,你就要強迫我接受嗎?
是啊,她已經拒絕了。
沈靳知突然疲憊不堪,他眼前竟然沒有一件舒心的事。
他擺手示意選角導演:「你先出去吧。」
正午的陽光倥傯,斜射穿透落地窗,光影彌留,只剩一場兵荒馬亂。
沈靳知卻很難忘記喻遲笙離開時的模樣,決絕、勇敢的樣子。
她勇敢得莽莽撞撞,卻把告別做得很好。
她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走向另一個人,任由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這大概是她定義好的最後一面。
也是這天,百影眾人破天荒地看見工作狂的沈總提前下班。
沈靳知回的是百影附近的公寓,一進門就看見了那隻不合時宜的小狐狸。
明明喻遲笙留下的也只有這隻狐狸,他卻覺著整個房間都是她存在過的痕跡。
他索性把狐狸扔進角落,讓沙發重歸冷淡的寂靜。
這家裡太不熱鬧,冷清得沒有煙火氣。
十八歲離開沈家後,他一直這樣生活,也沒覺得這樣的冷清有什麼不好,但在喻遲笙徹底離開他這天,他感受到了。
沈靳知點開喻遲笙的試鏡影片。
螢幕裡的少女紅衣黑髮,站在漫天雪花裡,明艷如一朵驕傲的紅薔薇,脆弱易碎。
讀劇本的時候喻遲笙總愛賴在他身邊,讓他猜猜後面怎麼發展,但其實他可能比她更熟悉結局。
一舞動京華的九公主死在一個尋常的冬日,沒等來她愛了太久太久的人。
世人總是唏噓轟轟烈烈地出場,蕭蕭條條地落幕。這樣的戲碼即便一看再看,也有新鮮感。
等他說完,喻遲笙馬上反駁他說才不是呢。
他習慣了看世界都是一樣的眼光。他卻因為喻遲笙好奇起那個答案,他把她拉進自己懷裡,滿不在意地問她:「那你說他們喜歡什麼?」
她說,世人不是愛這樣盛大的悲劇,而是喜歡他們無畏的勇敢。
「就像我等會要說的,」她偷偷在他耳邊說,「我愛你。」
愛這樣的字眼太珍貴,他明知故問:「你剛剛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喻遲笙明明只說了一遍,他卻也知足,看她倉皇逃跑的背影還不忘讓她當心腳下。
可惜提醒得太遲,喻遲笙在他眼前總是冒冒失失,弄得自己可憐兮兮。
他只能無奈地拿來醫藥箱,蹲在她面前,檢查她又哪受傷了。
她卻伸手環住他的腰,說:「你看,沈靳知你不也喜歡我無畏的勇敢嗎?」
他糾正她說:「你這是明知故犯。」
她卻笑得更歡,也不去反駁他,靈動得像只小狐狸。
他實在是對她太沒辦法,乾脆不去理會,這時候她也會委屈巴巴地轉移話題:「沈靳知,你能不能好好上藥。」
「不能。」他伸手去碰她傷口的邊緣,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嘴上卻偏要說,「長點記性多好。」
越回憶,回憶就越長。
沈靳知揉了揉太陽穴,撥通電話:「《雲水謠》這個專案在董事會那邊先暫停。」
電話那頭沒問原因,他卻補上一句:「我說屬於她的,那就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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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鬧鬧的酒吧,冷冷清清的夜晚。
舞池裡燈光搖曳,人聲喧譁。
這樣的喧囂,像是絲毫沒有影響到角落裡的某個男人。
他獨自坐在卡座裡,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氣質冷清,彷彿隔絕在這喧譁之外。
這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