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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更加討厭林牧。
這份討厭也說不清道不明地帶著點兒對林牧其人的感興趣,她有心考量考量,林牧如此窩囊,是不是有個底線可以觸碰到讓林牧爆發一下?她思來想去沒找到好方法,思維還沒結束,教室後門已經到了。
從後窗看過去,班裡一片萎靡之氣,像睡了半班子的醉鬼,喝了一夜酒宿醉後,給拉到高二十班休養生息,班裡前半部分睡覺打呼,後半部分五花八門地做學習之外的事情。班主任坐在講臺上端著卷子講沒人聽得懂的題。
林牧沒在這時候看過全班的樣子,有些沉默。
班主任和她一起擠在後窗看全班同學的樣子,季舟白在牆邊靠著,也湊過腦袋來。
玻璃後窗擠著兩顆腦袋一起看著,比平時班主任探頭看還要壯觀。
小胖子還半睡半醒地聽著課,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後門,一看兩張臉盯著,不由自主地誒呦了一聲。
老師頓了頓,也往後窗看一眼:「大驚小怪。」
季舟白推開後門進教室,林牧也跟著進來,從後排走到前排,不小心撞到了不少睡覺同學的腿。踢醒了一大片學生。
林牧一來,老師有了講題的熱情,指示林牧掏出現在在講的卷子:「你怎麼和季舟白混在一起?」
「啊……」林牧愣了愣,回頭望一眼,季舟白沒吭聲,看來是已經趴下睡著了,於是笑笑沒說話,低頭聽老師講題。
老師好像是專門給林牧一個人講題似的,聲音不太高,反正全班範圍內也沒人聽課,這樣省嗓子也省力氣,而且心情愉快。
之前都是這麼做的,林牧在第一排,卻和十班的其他人隔開一層無形的網,在她這片小空間裡有一個正常高中生的氛圍,學習,講題,還有老師的格外關照。在網的外圍是一片亂七八糟,那些人還沒畢業,身上已經打好了標籤,這個出國,那個去工廠,那個去親戚的公司,那個在家裡的店幫忙,還有那個去技校。
季舟白在後排,她身上插著出國二字的標籤,已經習慣了,從高一開始,老師就只會給那些尖子生講題。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有限的資源得到最好的利用。她也不學習,她基礎很薄弱,從小到大都是問題學生,就算老師講也聽不懂,她當然活該。
但是旁邊比如李春麗,李春麗想去學韓語,李小川高一時還是全班的中等水平,還有比如別人……她們高一時沒能學明白,高二的時候就一定很差了嗎?就已經從源頭開始放棄了嗎?
是因為她們真的無可救藥,老師才放棄她們,還是因為老師已經放棄她們,所以她們已經開始放逐自己呢?
現在,十班只有一個林牧得到老師的恩典。
站在林牧的世界,當然覺得她們很討厭,她們很庸俗,也不努力,也不奮鬥。
當然可以說風涼話,可以指指點點。
也沒什麼錯。好學生嘛。她已經習慣了。
但為什麼如今看來越來越刺眼?是因為她認識林牧了嗎?
季舟白在後排掏出薯片拆開,塑膠袋嘩啦啦的聲音格外響。
再一片片吃著薯片,發出一陣陣脆響。
老師停下講題:「季舟白,吃東西聲音不要那麼大,女孩子家家的沒個女生的樣子。」
「老師,你怎麼就給林牧講題啊?我們全班二十多個人呢。」季舟白啃著薯片說。
「給你講你聽得懂嗎?」
「我怎麼就聽不懂!」季舟白火起。她又不是腦子有問題,這是什麼態度?
「那你把卷子拿出來,我也給你講。」老師嗤笑一聲,搖搖頭,不以為然。
季舟白吮了一下還有碎末的香香的手指,衝到前排,奪過林牧的卷子看了看,是某某牌測試卷第二套總模擬試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