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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把馬屁精三個字圈起來了,沒說話。
過了一陣,季舟白捅她胳膊肘:「馬屁精?」
「噓——」她緊張地不得了,手心都冒汗了,生怕年級主任又說十班交頭接耳。
「你們又嘰咕什麼呢?十班操行扣二分,該說的也說完了,滾出去站著。」
季舟白起身,拖凳子的聲音無比巨大,像洩憤似的故意嘭嘭咔啦聲製造噪音,接著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林牧從未被任何老師說「滾出去站著」這種話,一時感受到了極大的難堪,緩慢地將單詞書從校服下擺塞進去,束邊的校服立即將單詞書兜住,她拿起筆記本出去,季舟白在外面吃泡泡糖。
那個泡泡糖是像膠帶一樣一卷一卷的,季舟白靠在牆上將泡泡糖,咬著扯出一條來,再用門牙一點點把泡泡糖啃進去。
林牧對她敬而遠之,離了兩個人的距離靠牆站好了,聽見季舟白嚼泡泡糖吹破泡泡發出噗噗的聲音。
但是她也不能對季舟白生氣。她那天不小心發自內心地說出了覺得十班亂七八糟這樣的話就被季舟白聽見了,之後,她朋友悄悄告訴她,十班季舟白她爺爺在市裡據說很有背景,人家來縣裡就是為了玩的,之後就出國,根本不考慮高考,叫她多多謹慎不要和這種混混死磕。
於是她極為後怕地擔憂了一晚,想了很多事情,之後就避開季舟白的鋒芒。
選班長那天的羞辱她還記得,但是她不能和季舟白死磕,只好收斂自己,假裝自己不存在。
季舟白嚼完泡泡糖,突然又覺得無聊,貼著牆根靠近了她。
她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你沒讓罰站過?我看你快哭了。」季舟白說。
她果然就哭了,本來沒打算如此丟人,但本就夠難堪了,沒能忍住,又被季舟白嚇了一跳,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了。
「嘁。」季舟白轉頭走了,罔顧罰站的命令,下樓去了。
教學樓只有三層,為了高三班的複習和清淨,另外一棟樓給人數最多的高三生和復讀生,和行政樓在同一個樓。教學樓高一在一層和二層西邊,高二在二層東邊和三層,老師的辦公室均勻分佈在三層樓裡。他們開會的地方是在二層的一個空教室,這時是晚上放學的時候,高三還有三個自習要上,高一和高二的走讀生就可以回家了。
她默默地想著,今天回家晚了,媽媽可能要擔心了,一時間就更加不舒服了。
季舟白過了一會兒回來了,手裡拎著羽毛球拍,校服兜裡鼓鼓囊囊塞了四五個羽毛球。
「你怎麼還在這兒?」
林牧縮了一下。單詞書從校服裡滑出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她匆匆撿起來。季舟白瞭然:「哦,背單詞啊,背唄。」她又扛著球拍從另一側樓梯下去了。
林牧低頭背單詞,卻背不到腦子裡,合上書低頭看今天的筆記,十班下個月的工作重點。
那群人會聽她的嗎?班裡的各種委員等同虛設,最後辛辛苦苦的只有班主任。
她經常看見班主任自己去收拾旱廁那邊的雜草,孤零零一個人在土操場慢慢地弓腰駝背地挪著,將積累了許久的雜草清掃了,最後卻還是沒能掃乾淨。本來分配給十班的就是最苦最累最臭的活,一群人幹都得費些時間,何況是他一個人。
雖然她也必須承認,班主任對她的標準和對別人的標準不一樣,對她和顏悅色,對別人就難免刻薄,這樣,大家都不尊重他,不喜歡他。
林牧對自己突然想起班主任來感到難為情,想到今天居然被罰站了,不知道媽媽會怎麼說,兩個長輩的身影縈繞心頭,一下子嘆息起來。
過了一個小時,不知道這會到底是開些什麼內容,居然到現在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