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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念書時就在一起做音樂?」
「沒有。我初中畢業上了藝專,白勇繼續讀高中考大學,走的不是一條道,中間好多年沒聯絡。後來在外面跑場演出碰到,才又聚在一起。」
「你最後一次見到白勇是什麼時候?」
「就是他去北海道之前,春節前。」
「他來找你?」
「我這清淨,他經常沒事就過來坐坐。」
「白勇寫過一首歌,是你給他伴奏?」
「呵呵,」 老柳乾澀地苦笑,臉頰上擠出幾道豎紋,「他這輩子就寫過一首歌,念高中時寫的。」
「歌詞也是白勇寫的?」
……老柳猶豫片刻,點點頭,「是。」
「你沒有參與創作?」
「我幫他做了編曲,早年的曲子有些單調,後來我又重新編了。」
「什麼時候重新編的曲?」
「就是錄歌的時候,幾年前吧。」
「哪年?」
「四……五年前。」 老柳有些卡殼。
「這首歌有特殊意義嗎?歌詞太過悲傷,不像高中男生寫的。」
「少年懷春嘛,」老柳靠進椅背,伸開雙腿,「這世上,還有為愛情自殺的人呢,少年維特的煩惱啊!」
這個話題似乎讓老柳悲痛的情緒舒緩了,剛才還失聲痛哭的男人,突然換上一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表情。
「這麼說,白勇是因為愛上一個女孩,才寫了這首悲傷的歌?」
「嗯?」 老柳訝異地看閻冬城。
「你說少年懷春。」
「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老柳不耐煩地甩頭,「和白勇的死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打聽這些幹嘛!」
「白勇的屍骨剛發現,案子還在調查取證階段,我們希望瞭解所有與白勇相關的人和事。你是白勇最好的朋友,請你配合我們,找到白勇的死因。」
「那我當然,義不容辭……」
「白勇愛上一位女孩,因此創作了一首歌?」
「高中男生愛上同班女生,又不是什麼新鮮事。」
「白勇愛上的同班女生,是誰?」
「誰……我想想啊,」 老柳撓頭,眼神躲閃,「好像是……卞染心。」
第四章
「卞染心?你和她熟嗎?」
「也不算太熟,原先我爸和她爸是同事,小時候住單位宿舍同一幢樓。後來她爸調到大學教書去了。我進小學那年,那幢樓拆了,那之後就沒怎麼見過她。」
「卞染心現在的情況你知道嗎?」
「嘿,誰不知道!」
老柳忽然精神振作,起身走到鐵藝書架前,從一堆亂七八糟的雜誌畫冊中抽出一本,扔在閻冬城和王銳面前的茶几上。
這是一本時尚雜誌,封面女子疏眉淡目,面板白得發亮,淺亞麻色頭髮削得很薄,垂在她肩上。
封面下部有幾行標題,第一行醒目的宋體字:設計師漫談,卞染心的時尚人生。
「卞染心,這位就是白勇上高中時愛上的女生?」
「是她。」
「是混血?」 王銳拿起雜誌打量。
「不是,」老柳哧地笑了一聲,「她打小就是黃毛丫頭,面板比一般人白,人群中一眼就看見她。反正在學校裡特別引人注目,現在成了知名人士,也在大家預料之中。」
閻冬城目不轉睛望著老柳。
童年鄰居被雜誌長篇大幅報導,的確是件開心事。不過老柳的神情和舉動,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就像戀愛中的男人,忍不住向人炫耀自己漂亮出色的女朋友。
「你結婚沒有?」 閻冬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