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1/2 頁)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一刻，辦公室裡甚至聽不見敲鍵盤的聲響。

每個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加藤課長如何回應這名滿腔怒火的新婚員工。

&ldo;這個嘛，&rdo;只見加藤課長氣定神閒地以他的大嗓門答道：&ldo;辦法是人想出來的。&rdo;

包括我在內，無論是正式員工、派遣員工還是約聘的事務員，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幾個人甚至明顯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如果能從加藤課長口中聽到一字半句的反省或道歉，就算於事無補，好歹能夠稍稍平息我們心中的怨氣。但誰也沒想到，在這種交期迫近眼前，每個人都緊繃又彷徨的時候，加藤課長會說出&ldo;辦法是人想出來的&rdo;這麼抽象的指示。

對著加藤課長大吼的新婚員工聽到這句話，嘴巴像鯉魚似的一開一闔，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接著他默默坐回座位上，繼續敲他的鍵盤。

加藤課長就是這樣的上司。

&ldo;我找你們呢，是想拜託你們兩個去幫忙另外一個案子。&rdo;加藤課長對著我和大石倉之助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一聽頓時愣住。我剛剛才和大石倉之助聊到，由我統籌的這個案子好不容易可望如期完成。

&ldo;你手邊的案子不是可以如期完成了嗎?應該挪得出時間吧?&rdo;

&ldo;不是&l;可以&r;如期完成，是&l;有可能&r;，現在只是隱約看到終點出現在遙遠的前方罷了。&rdo;我強調道。

&ldo;既然看得見終點了，接下來只要朝著終點前進就行了呀?&rdo;

&ldo;搞不好只是海市蜃樓。&rdo;

&ldo;是海市蜃樓也沒關係啦。&rdo;加藤課長應道。我很訝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或許對他來說，程式開發這種不著邊際的東西本身就是座海市蜃樓，開發進度什麼的當然更是虛無飄渺。&ldo;聽著，別管手邊的工作了。這是命令，不是拜託。&rdo;

我心裡暗罵，你剛剛自己不是說&ldo;想拜託你們&rdo;嗎?

至於站在我身邊的大石倉之助，天生的懦弱性格在他臉上展露無遺。只見他一句話也沒說，眼珠子瞟來瞟去。長期熬夜加班，好不容易讓案子有了進度，此時卻被命令&ldo;別管手邊的工作，去做另外一件案子&rdo;，也難怪他會陷入茫然。

&ldo;我說啊，&rdo;加藤課長忿忿地說道：&ldo;你們又不是平成年代的人，對吧?&rdo;他突然提起從前的年號，&ldo;平成年代沒有戰爭，人民不必當兵，一個比一個懦弱。可是渡邊、大石，你們不同，你們都當過兵，應該都學到了堅忍不拔的精神呀。&rdo;

十多歲時的加藤課長，個性似乎和現在沒兩樣，不拘小節、自以為是、時常給別人添麻煩;要聊到當兵的回憶，他可以講個三天三夜都脫不完。在軍隊裡的他不僅沒有受到欺負，長官們都當他是燙手山芋。

當兵是為了保護國家與培養愛國情操，又不是為了學什麼堅忍不拔的精神。我很想這麼回嘴，但我忍住了，開口問道：&ldo;好吧，你要我們幫忙哪個案子?&rdo;

&ldo;五反田沒做完的案子。&rdo;五反田正臣雖然是個從不說敬語的高傲員工，卻是部門的王牌，什麼古怪案子都難不倒他。以日本將棋來譬喻，就相當於&ldo;飛車&rdo;的地位，連加藤課長也對他頗為倚重。

&ldo;這麼說來，的確好久沒見到五反田前輩了。&rdo;大石倉之助喃喃說道。

&ldo;嗯，都沒看到他人呢。&rdo;我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