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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久言簡意賅:「死了。」
寧小齡閉上了眼,那些灌入身體的惡靈和撕心裂肺的哀嚎聲猶在耳畔,她一個激靈,猛然睜眼,竭力平靜道:「那我們怎麼活下來的?」
寧長久道:「興許是運氣好。」
寧小齡自然不信這個說法,但她沒有問下去,她總覺得,師兄哪裡怪怪的……
寧長久將手中的蒲扇擱到一邊,把藥斟入碗中,遞了過去:「好了,喝藥。」
寧小齡喝過藥後,身子微暖,終於有了些力氣,她回憶起寧長久方才的倒藥手法,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這是什麼藥呀。」她隨口問了一句。
寧長久道:「宋側送來的,我看過,沒什麼問題,是鎮寒暖身,滋潤紫府之物。」
寧小齡哦了一聲,將空藥碗擱在身邊的木櫃上,手躲回了被子,嬌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像是一隻小狐狸。
「師兄……謝謝你。」她小聲道。
寧長久問:「謝我什麼?」
寧小齡仰起臉,認真道:「當時你擋在我前面,我記得的,我平日裡那般對你,你真……不記恨。」
寧長久道:「其實……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寧小齡一怔,問道:「想起了什麼?」
寧長久輕輕嘆息,聲音如沉入谷底的風:「我想起了師父殺了我。」
寧小齡眉頭微蹙,那一夜的場景如夢魘般籠罩在她的記憶裡,當時寧擒水利用那張所謂的「護身寶符」,分明是要他們做替死鬼,不知之後發生了什麼,兩個人竟都活了下來。
這般刻骨銘心的記憶,師兄怎麼可能忘,難道是對於寧擒水,還存著師徒情分的僥倖?
怎麼會有這樣的呆子?
寧長久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搖了搖頭,道:「你好生休養,我出去走走。」
寧小齡低著頭,嗯了一聲。
屋門大開,涼風吹拂眉眼,不多時,一場秋雨便灑落庭院,淅淅瀝瀝。
寧長久搬了張椅子,坐在簷下,望著秋雨,那些雨絲在他眼中是無數垂天而下的、銀白的線。
他忽然抬起了手,維持在某個高度,一動不動。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寧小齡穿著白色的單衣,捲簾而出時恰好看到這幕,她心中微驚,貓著身子,腳步無聲地退回了房間裡。
之後的兩日格外平靜,宋側命人日常送藥與吃食,待到他們病好,再給他們一筆銀子,然後送出皇城。
寧長久似是沒什麼傷勢,而寧小齡卻不是傷筋動骨那般簡單,她渾身的經脈都有些脹裂,若非之前偷偷修行,有靈氣護養,此刻決然無法行走,而她賴以修行的紫府,在那一夜時,也差點被直接攪爛,恢復起來需要很長時間。
夜裡,寧小齡一如既往地趴在床上,寧長久為她的肩背小心翼翼地敷好了藥。
寧長久坐在床沿,收拾著膏藥。
寧小齡忽然道:「等你傷好之後,師父私藏的錢,都分了吧,師兄照顧我不易,理當多拿一些。」
寧長久道:「你都拿去吧,我不需要。」
寧小齡抿了抿唇,忽然揉了揉太陽穴:「我腦袋有些疼,想不起放哪了哎。」
寧長久道:「羅盤之下一筆,灶臺之後一筆,自左而右第五根房樑上一筆,床榻下暗格中一筆。」
油燈搖晃著焰火,少女低著頭,額前的頭髮遮著眉眼,她按揉著手臂,沒什麼神情。
兩兩沉默。
又是寧小齡率先打破平靜:「都怨我,明知道那老東西心懷不軌,還是那麼不謹慎,那張符我應該檢查一下的。」
寧長久點點頭,道:「最難堤防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