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者(2)(第2/3 頁)
己那莫須有的身世,李*當初剛剛獲救時頗費了一番苦心,他之所以把自己的祖籍設定在河北趙州,倒沒有什麼特殊含義,僅僅因為李是趙州這個地方首屈一指的大姓,枝枝蔓蔓實在太多了,畢竟幾百年前“趙郡李”可是個令大唐開國的幾代帝王們都又羨又妒的響噹噹名號呢!
至於族氏宗譜——四年前契丹鐵蹄南下,族人被屠了個乾乾淨淨,自己一個人孤身逃了出來,如今在世上已然是窮竭一身舉目無親了。
這也不算說謊,在這個時代,李*絕對稱得上舉目無親,連他的十八代祖宗都還沒出世呢。
李彬填好了敕牒,平鋪在案子上晾乾,隨手又抽了一張紙出來——那是印著李*鮮紅手印的賣身契,當著本主的面,李彬將這張質量粗糙的紙撕得粉碎……
“李*,這是老夫最後一次直呼你的名諱,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李某人的奴僕,不再是卑賤的等下之人,你是我彰武軍的隊官,是延州節度轄下的陪戎副尉!”
這是李彬離開李*的“病房”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李*就這樣成為了延州藩鎮的一名軍官。作為一名九品武官,李*開始擁有自己的月俸了,理論上,從九品武官的月俸有三十石,按照這個時代那高得離奇的米價,刨去單領的醬菜和食鹽之外,換算成銅錢應該有十八貫之多。對於李*這樣一個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的單身漢而言,這已經是極大的一筆財富了。
然而實際上李*每月拿到手中的只有不足兩貫銅錢,當然,這點錢也足夠他把自己餵飽的了,這時候的李*開始有點理解這個時代的軍隊為什麼動不動總要鬧譁變了,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錢,就連軍官們養家餬口都很困難,更不要提那些餉錢遠低於軍官計程車兵們了。
衣食足乃知榮辱,在吃不飽飯的情況下,任何對士兵的軍紀要求都是苛刻而不實際的。
像李*的時代那支長途跋涉兩萬五千裡為信念和信仰而戰的紅軍,絕對屬於超時代的產物,在文化水平相對低下的時代裡鑄造出一支這樣的軍隊是不可想象的,只能說,那個時代的某些人的能力超出了正常邏輯的判斷範疇。
因此延州藩鎮計程車兵軍紀差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市面上的公開搶劫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延州的軍法機關和御史監察機關對此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軍官們的收入微薄,因此在軍隊中杜絕貪汙腐敗幾乎是不可能的,延州幾乎沒有不吃空額的軍官,延州節度府對這種情況並不禁止,這種文化自中唐以來已經盛行了將近兩百年,對於一種已經延續了兩個世紀的頑固習慣,任何人去撼動它所需要的都不僅僅是勇氣。
唐末以來關中兵禍連線,本來人口便一直在減少,延州的情況更為特殊,自從北面佔據四州之地的党項李家興起之後,這塊原本算是關中膏腴之地的土地便開始面臨嚴重的軍事威脅,數十年來中原王朝輪替軍閥爭戰,石敬瑭活著的時候對這片地方還算有點控制力,但是自從契丹鐵蹄南下黃河,五年來党項的活動大大加劇,幾乎每年秋高馬肥之際党項人都會大舉南下,搶奪延州農民辛苦一年的勞作果實。
這種年度劫掠與契丹的打草谷並不相同,朔方軍馮家和彰武軍高家是党項劫掠的主要目標,這種劫掠的目的並不是非計劃性純粹搶劫,當向人每次南下,除了精銳的騎兵部隊之外,總會裹挾大量的漢人奴隸,這些奴隸會成片成片搶割延州的農民們還沒有來得及收割的莊稼,這些糧食對不事農耕的党項人而言是必要的過冬物資。
朔方馮家的軍事武裝相對強大,有著將近萬人編制的作戰部隊,即使是在關中地區所有的藩鎮當中,馮家也是首屈一指的。但是延州高家就要相對若得多了,彰武軍全軍兵力不過兩千人出頭,作為傳統的延州軍閥,高允權並非不想擴充自己的軍事實力,如果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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