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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之前出去的兩撥人也回來了。一屋子的男人熱鬧得像剛剛結束期末考試的大學宿舍。
上午的那兩個案子並不算複雜。
其中一個是附近大學的女生宿舍報案,她們晾在陽臺的內衣褲無端失蹤,懷疑學校有變態。
這事兒先是被報到了學校保衛處,結果內衣還是一件接一件地丟。女生們嫌學校保安不作為,一怒之下就報了警。
另一個案子是家暴,一位丈夫報警說自己被老婆打了。
原因是什麼呢?因為老婆發現家裡丟了東西。
自己的幾件首飾,還有個名牌包包不見了,懷疑家裡來了賊,就要報警。丈夫就死活攔著不讓報,說也沒啥大不了的東西,丟就丟了,別麻煩警察,就當是破財免災。
老婆就不樂意了,說你這是破我的財,免你的災呢?倆人越說火藥味越足,於是就升級成了對罵。後來丈夫一時吵昏了頭,不小心露了真相:那些東西都是他拿去送紅顏知己了。
雙重打擊之下,老婆登時就氣瘋了。順手抄起健身用的一隻啞鈴,就把丈夫給砸了。然後趁著丈夫被砸得暈頭轉向,上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大夥正熱火朝天地聊著這兩個案子,邢嶽他們就回來了。
今天天熱,幾乎每個人回來都是一身的汗。可邢嶽他們是真·一身臭汗。三個人一進門,屋裡人就立刻與他們劃清了界限。
「你們是不是人?啊,還有沒有點兒人性?」張曉偉一手指著捂著鼻子的鄭雙河,另一手掀起自己身上的t恤拼命鼓動著,「說你呢二河,把手給我放下!」
鄭雙河繞了一大圈站到了窗邊,「別逼逼了,趕快洗澡去吧!還扇呢!」
秦鵬這時已經從自己的櫃子裡拿了毛巾和洗髮水,還有換洗的衣服,回頭衝著正和張曉偉對扇的一群人說,「都偷著樂吧,就你們偉哥這件衣服扇出來的味兒,聞一鼻子,至少十塊錢。現在都免費贈送了。」
「老秦你還有完沒完?」張曉偉立刻就不扇了。
秦鵬沒理他,徑直走到邢嶽這邊,「走啊邢隊,去洗洗吧,這味兒也真夠嗆。」
「你們先去。」邢嶽已經開啟了電腦,「我這還有個報告,徐局催了好幾次了。」
「哦,那我們先過去了。」說完就跟著一堆人呼呼啦啦朝後面樓的公共浴室去了。
屋內恢復了寂靜,只剩了邢嶽獨自對著螢幕,敲著那一份並不要緊的報告,鍵盤的咔噠聲也好像被放大了幾個分貝。
其實他早就受不了身上的味兒了,簡直都要窒息了。可他還是要等大夥都回來以後再去洗。
不是因為他有什麼潔癖,只是自打發現自己對女人沒什麼興趣以後,他就開始刻意避免與一幫大老爺們兒,尤其是熟人,一起出現在公共澡堂,更衣室這樣需要赤誠相見的地方。也不是擔心自己有反應,他還不至於那麼饑渴。
邢嶽只是單純地想,有朝一日,當自己的與眾不同被人發現,他不希望這些或熟或不熟的男人,在吃驚之餘,產生一些令彼此都厭惡的聯想。
譬如。
「沒想到邢嶽是這麼個人啊?我以前可還跟他一起洗過澡呢!」
「完了,都被他看光了。」
「藏得夠深的啊,就那麼明目張膽地看別的老爺們兒光屁股!」
「難怪他一直單著,人模狗樣的,那腦子裡指不定是啥畫面呢!」
「操!噁心!」
明明什麼也沒做。
對女人沒興趣,不等於見著個男人就想上。就算是直男,也不會天天對著身邊的女性發情。否則還配叫什麼高階動物?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誰都懂。可要是人人都講道理,還要警察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