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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狐族的小子!」
蘇雪禪被驟然打斷思緒,他這才發現,因為自己看得太過入神,竟都忘了身旁還有兩個兇星虎視眈眈。
「不錯,」他扶著桂木,冷靜轉身道,「是我。」
「你這宵小,竟然不聲不響地跟了我們一路……狐族果真都是一群讓人討厭的畜牲!」欽琛怒氣勃發,眼瞳幾度變幻顏色。
欽原天生長於崑崙,又有刑殺之氣傍身,照理來說,是要比其他妖族更多幾分臉面的,可惜九尾狐自古就與先聖淵源頗多,堂下往來多神異奇獸,並不與尋常妖類相仿,更別說認欽原一族為大了。蘇雪禪又天資異稟,時常被各族拿來與自家兒女相較,欽琛如此自傲,又怎能忍受有人處處壓自己一頭?因此及其厭惡青丘狐族。
蘇雪禪冷笑道:「說這話之前不妨先掏出山河圖看看,這是你家的地?你能走得,別人走不得?」
土螻目光閃動,對欽琛道:「不要貪圖口舌之快,先辦正事要緊。你去拿應龍血,我來對付他。」
話雖這樣說,但那些龍血一沾地,此時都化為條條赤紅有鱗,頭生鹿角的巨蟒,睜著一雙金睛,四處引水作亂,兇猛異常。欽琛就算正在氣頭上,也不得不專心對付這些赤蟒,力求快快取血,以免應帝掙脫桎梏,轉頭像拍蚊子一樣把他們拍死。
蘇雪禪面色冷冷,將平時的溫敦皆化作十二萬分的肅殺,腰間佩劍鏘然出鞘!
土螻仍是那副人面羊身的樣子,他興致勃勃地看著持劍而立的蘇雪禪,抬起虎爪比劃了一下刀鋒。
「拿劍的妖怪,真是奇特,」他搖晃了一下頭上四角,「它有名字嗎?」
「此劍名為『流照君』,」蘇雪禪道,「請賜教。」
土螻笑了起來,嘴角沿著微笑的弧度一路裂開到耳根,露出裡面密密麻麻森白鋒銳的尖牙,「賜教不敢當,我是不想得罪青丘狐族的,不過事出緊急……得罪了,大王子。」
話音剛落,迎接他的就是一道雪厲劍光!
土螻雖然是羊身,但他身上的毛髮卻不是柔軟蓬鬆的羊毛,而是堅實細密的鱗甲,饒是如此,他也不敢託大貿然接下這一招。他高高躍起,在半空中重新化作人形,利爪如鋼刀彈出,重重向蘇雪禪天頂削下!
土螻天性兇戾殘暴,嘴上雖說不願得罪,可招招皆沖蘇雪禪命門攻去。蘇雪禪左右閃避,終於一劍破開對方攻勢,接著橫劍於身,有如月光清泓的刀鋒映照漫天流霞星光,瞬間將土螻籠罩在一片月色朦朧之中。
此劍是他尚在年幼時,一蓬萊仙客路過所贈,寬約半掌,長約三尺七寸,劍身雪白無暇,材質似鋼非玉,揮舞起來時,恰如一束飛散的月光,帶著相思哀婉的縷縷哀愁,以及九天之上清冷浩大的恢宏殺氣!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蘇雪禪就勢躍起,劍鋒如星落雨,流照君猶如一面月光揮灑而成的鏡面,倒映著瀚海圖的萬千斑斕以及流禽羽扇的霞彩輝照,波光流轉間,猶如一道璀璨銀河,向土螻重重擊去!
這條銀河美麗至極,但任是誰也不會生出掬水撈星的念頭,因為它是由致命的殺機與鋒芒組成的,哪怕只是接近一絲劍氣,身上的皮肉都會崩不住地炸裂開來。
土螻暗暗在心裡叫苦,青丘狐族修煉大道開拓可怕之處,他今日才算是見識到了,只怕這次要吃個大虧,才能勉力從此劍陣之下逃脫出去。
正當他狼狽躲閃時,欽琛拖著一條蛇屍從遠處遙遙奔來,大聲喝道:「我來助你!」
他華美的衣袍此時已經變得血跡斑駁,肩頸處也被撕扯的血跡斑斑,但他身為一族王子,身上到底還是有點保命的法寶,此時見土螻就要命隕當場,心中雖然嫌他無能,可還是不願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