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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你回來了？&rdo;

屋子裡沒開燈，窗外也沒星星月亮，唯一的光源是院門上方的一盞小電燈。露生看著龍相，看他唇紅齒白臉青，像個心情愉快的鬼。而龍相一屁股坐在床邊，開口說道：&ldo;我要出去打仗了。&rdo;

露生聽了這話，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不由得向前一伸腦袋，&ldo;什麼？&rdo;

龍相對著他一撇下嘴唇，做了個頑劣的鬼臉，&ldo;自打我爹死了，下面那幫人就無法無天了，老徐和我無論說什麼，他們全都只當是放屁。對待這些見風使舵的貨，我不揍他，還留著他？&rdo;

露生抬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ldo;你拿什麼去揍？就縣城裡這些兵？以寡敵眾，你是要找死吧？況且誰說你是應該子承父業的？你真把自己當太子啦？&rdo;

龍相一瞪眼睛，&ldo;我當然得子承父業，不但子承父業，我往後還得開疆闢土呢！我是一般人嗎？&rdo;然後他對著露生一低頭，&ldo;你看我這倆龍角‐‐&rdo;

露生兜頭抽了他一巴掌，&ldo;我看個屁！誰知道你這倆疙瘩是個什麼，別人說你是龍，你就真當了自己是龍？那個徐參謀長不老不小的，憑什麼這麼抬舉你？他能沒他的目的？我看他就是想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事兒要是成了，他佔便宜；要是不成，我就不信他不扔了你自己跑！到時候你結了一地仇人，可怎麼辦？&rdo;

龍相不以為然地一晃腦袋，&ldo;我不管他是什麼目的，反正我有我的目的。你放心，我心裡有數。&rdo;

露生飛快地想了一瞬，隨即說道：&ldo;那我跟你一起去。&rdo;

龍相一搖頭，&ldo;不帶。&rdo;

露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ldo;不帶不行，萬一你在外面‐‐&rdo;

話沒說完，他已經被龍相不耐煩地甩了開，&ldo;說不帶就不帶。看你這熊樣兒，嘴又碎，膽又小，要是聽你的啊，我這輩子就什麼都別幹了，關起門來在家養著最安全！&rdo;

說完這話，他起身要走。露生慌忙赤腳跳下了床，一大步攔在了他的面前，&ldo;你帶多少人去？有老人跟著你嗎？去哪裡？敵人有多少人？&rdo;

龍相向前邁了一步，和他近得幾乎胸膛相貼。仰起臉鼓起腮幫子，他噗地噴了露生一臉唾沫。

然後趁著露生低頭抬手抹臉的時候，他很輕靈地一側身，從露生身旁溜了出去。等到露生追出門時，他早已經跑了個無影無蹤。

露生感覺龍相這是在異想天開，並且捎帶著痛恨了龍家全體的人，除了丫丫。龍相腦袋上那兩個花生米似的疙瘩，怎麼看怎麼和龍角沒有關係‐‐和其它任何動物的角也沒關係。尤其是得知了龍相的來歷之後，他越發懷疑龍相根本就是在胎裡沒長好。

沒長好，頭上多了兩個疙瘩，本不是太稀奇的事情，橫豎頭髮一蓋，也看不出來。可龍家這幫人不知道是不是拍馬屁拍瘋了，竟然眾口一詞地非說他是真龍轉世。天天說月月說，一說說了十八年，說得他白露生心思都有點活動，幾乎真要生出迷信的思想。露生認為自己目前應該算是龍宅內最有學問的人了，自己都要被迷惑，何況那本來就先天不足的龍相？如果沒人說他是龍，沒人隔三差五地預言他要做皇帝，他必定不會這麼野心勃勃地做春秋大夢。不做大夢，那麼關上房門過過消停日子，不受刺激，露生想他興許還能安安生生地多活幾年。

現在可好，外面天還沒有亮，他鬼似的回來了又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帶著那幾百親軍上戰場去了‐‐話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