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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窗外是棵巨大的國槐樹,風吹來,枝葉落在窗子上,鬼氣森森的嚇人,縱使是國槐,可學習寫字,也是“木鬼”兩個字。小時候的林月盈哪裡懂什麼唯物唯心,她只知道自己膽小畏懼,晚上不敢一個人睡,拖著被子瑟瑟發抖。
秦爺爺年紀大了,牙齒早就換了一副,戴假牙,嗓門也亮。小時候的林月盈,害怕他摘掉牙齒後癟癟的嘴巴和罵人時候的模樣,思前想後,感覺隔壁房間的秦既明哥哥長得好看身上也香香。躊躇片刻,林月盈抹著淚花拖著小枕頭爬上秦既明的床,蹭蹭蹭地鑽進他被子裡,眼淚糊了秦既明一身,抽抽噎噎地說要和哥哥一起睡。
秦既明那時候就有潔癖,差點跳起,高中生又逢青春期,脾氣不好,立刻冷著臉拎著她,捲起被子丟回她房間。
後半夜,被風聲嚇醒的林月盈又在他床上長成一團,瑟瑟發抖,一碰就哭。
秦既明徹底沒了主意,秦爺爺發下話,又同情她爺爺過世,不得已,才讓林月盈繼續這樣挨著他睡。一睡,就是兩年。
兩年後,終於成功分了床,秦既明也念了大學,不再天天回家。
但在那兩年裡,縱使睡在一塊兒,秦既明對林月盈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哥哥。他有潔癖,可不像保姆那樣好說話,晚上一定要林月盈洗乾淨再往他床上爬,不許在臥室吃東西,不能在臥室喝有顏色飲料,不能……
種種不能,林月盈漸漸地也養成和他一致的習慣,不過性格可不像秦既明,她還是那樣愛笑,外向。
林月盈天生反骨,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是最最不好管教的那個孩子。她七歲那年,忽然消失一下午,秦既明和秦爺爺找她快找瘋了,擔心她被對家綁架,又擔心她被人拐走,甚至違背程式和原則調動了不少監控,到了傍晚才終於找到她,秦爺爺急得血壓飆升,差點昏厥,躺在床上吊點滴吸氧,秦既明單獨去見被警察送來的林月盈,壓著火氣問她去了哪裡。
偏偏林月盈不講,惱得秦既明在警局裡打了她屁股一巴掌。小孩子也有自尊,哇地一聲哭出聲。
秦既明那時候剛讀高二,性格尚有易怒的一面在,外加爺爺住院,一巴掌雖然收了勁兒,也是不知輕重,林月盈哭了好久,眼睛都腫成核桃。到了晚上,林月盈淚漣漣地去醫院見秦爺爺,眼睛還是腫的——原來是秦爺爺生日快到了,她之前打碎了秦爺爺最愛的一個紫砂壺蓋,這次偷偷跑出去,是到處找能搭配那個紫砂壺的蓋子。
打碎紫砂壺是她和秦爺爺之間的秘密,因那壺是秦既明送給秦爺爺的,她不敢講,害怕秦既明罵她。
配對的紫砂壺壺蓋自然順利買了回來,嚴絲合縫地和秦既明送爺爺的那個紫砂壺蓋在一起。晚上,家裡請的保姆心疼地給林月盈紅腫的屁股擦藥按摩,秦既明就沉默地在門外徘徊。
等林月盈穿好裙子、保姆走了之後,他才進來,端了林月盈最愛喝的小吊梨湯,輕聲問她痛不痛。
林月盈啪嗒啪嗒掉著淚,一邊小聲說好痛好痛要痛死了最討厭秦既明瞭,一邊又委屈巴巴地喝他帶來的湯飲。
這也是秦既明唯一一次動手。
江寶珠說得也是事實。
秦爺爺去世後的第二年,秦既明也已經開始工作,那時候他不同家中其他兄弟,一心撲在智慧機械的研究上。這種非一般子弟的氣質吸引了江寶珠的父親和大伯,他們很中意秦既明不亂玩的性格,也欣賞他的正派,看好他的前程,屬意將江寶珠的表姐江詠珊介紹給他,想要讓兩個年輕人多接觸接觸。
那時秦既明還未滿二十六,剛剛研究生畢業,江詠珊大學畢業,準備於秦既明的母校繼續深造,算起來,還是他直系學妹。
秦既明婉拒了對方的好意,用的理由就是無心戀愛,現下只想好好照顧妹妹。既然他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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