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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行當時冷汗就淌了下來,惶恐道,「陛下秉公執法,大公無私,並無不妥之處。」
皇上微微搖了搖頭,渾濁的目光穿透宮門,似乎又看到了幾十年前,兩人初見的時候。
那時他正值壯年,私服去北疆尋訪,一眼就瞥見了騎獵場上颯爽英姿的北疆公主。
她不似中原女子一般溫婉柔弱,獵獵寒風吹起她勝火紅衣。她在馬背上拉滿弓弦,似是隨手一射。
正中靶心!
當時的皇上卻只覺這一箭,直直射-進了自己心裡。
「朕聽說,江嶼並未死於那宮宴上的鴆酒,今日太子殿失火之時,還曾衝進去救人,可有此事?」
他並未給夏之行答話的機會,卻是一笑,那笑中浸著蒼涼,又蘊著濃濃的自嘲,「朕的太子殿中起火,眾皇子、侍女奴僕竟無一人敢捨命相救,卻只有他。」
他笑聲漸大,「竟是他啊。」
皇上笑得眼淚都沁了出來,夏之行跪在下面抖成篩糠。
「不愧是若楊的兒子啊,縱使若楊從未養過他,那倔強的脾氣與秉性,卻是一模一樣的。」皇上說著,有幾分感傷的意味,「夏愛卿你說,若楊忌日當天,鴆酒毒死了丞相,江嶼當時口吐黑血卻完好無損。而今日朕的太子殿又起火……」
「是報應嗎?」
「陛下聖明!」夏之行喊道,「切莫聽信因果報應等邪術言論。陛下心繫百姓蒼生,定會龍體安康,朝代萬年昌盛。」
皇上默聲了好久,這才從往事中漸漸回過神來,他繼續問道,「不提此事了。給朕說說太子殿起火一案,情況如何?」
「啟稟陛下,太子無恙。火勢明顯是有不軌之人刻意為之,微臣還在徹查。只是……只是起火同時,竟是在七皇子殿內發現刺客!幸而七殿下當時不在殿中,這才倖免於難!」
刺客!
皇上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宮宴上的鴆酒明顯是有人故意加害江嶼,而江嶼並未毒死,那人定不會善罷甘休。
太子殿起火案表面上是針對太子,但實際上正是把所有注意力與人力調到太子殿中,使江嶼殿中無人注意,從而派出刺客暗殺。
一箭雙鵰。
皇上心下一緊,怒道,「刺客可否捉到?他如何招待?」
「回陛下,那刺客膽大包天,無論如何用刑都封口不談,非說……」夏之行語氣一頓,「非說要親眼見陛下,才能招供。」
「把他帶上來!」
跪在殿上的刺客已經被嚴刑逼供得奄奄一息,從宮門口到大殿中央,拖出了一條粗長的血跡。
「跪下。」押解他計程車兵說道。
但其實並沒有提醒的必要,畢竟他已經站不起來了。腿或許是斷了,軟趴趴地垂著。
「你要見朕?有何話說?」皇上威嚴問道。
那刺客卻是不再說話了,垂著頭,亂糟糟的頭髮下隱著一張毫無生氣的臉。
「陛下問你話呢,裝什麼聾子!」一旁計程車兵見狀,又要拳腳相加,卻被皇上一個手勢攔下。
皇上從龍位上走了下來,站到那刺客身前。
「告訴朕,是誰派你來刺殺七皇子的,朕饒你不死,還可保你家人平安富貴。」
那刺客卻是突然發出異常尖銳的笑聲。他抬起頭來,露出骯髒而又猙獰的面孔,惡狠狠道,「家人,我早就沒有了家人!」
皇上揮手錶示無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家人正是在疆北與中原的戰亂中死去,而罪魁禍首正是那私自通敵的若楊公主!」他咬牙切齒道,「若不是她虛假作勢,暗中叛國,哪會有那麼多人死於非難。她該死!該死!她兒子也該死!」
皇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