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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加這一句,無非是想到若只帶了那俏生生的小娘子離開,她牽掛老孃,不免要終日以淚洗面,說不定還要對自己心生怨尤,不如把她老孃一併接走,家裡再窮也不差多一個婦人的口糧。
胡縣令低頭看看遺書,再抬頭看看葉小天,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只有頜下的鬍鬚瑟瑟發抖。
葉小天心道:「老傢伙,我讓步了,我可已經讓步了,我連五百兩銀子都不要了,還要把你們的眼中釘帶走,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胡知縣想著書信上的內容,再想想葉小天說過的話,看著葉小天一臉坦然的神情,只覺得無比荒誕,心思都有些混亂了,這個小子怎麼就能瞪著眼睛編瞎話兒,還能說的這麼情真意切?
否認他說的話,順手撕掉這封信麼?倒也不是不可以,可這樣一來,旁人難免心生猜忌,相信了葉小天的話,對自己的官聲大大不利。
如果是涉及到分割家產,那就豁出去毀信殺人,旁人些許風言風語也顧不得理會了。但是現在葉小天什麼都不要,還替他順手解決了眼中釘的問題,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
胡知縣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忽然呵呵地笑了起來。
他微笑著收起書信,往袖筒裡一塞,從容說道:「信中果然是這麼說的,以老夫看來,此舉著實有些荒唐。然則妹婿一向率性,也難怪他會有此決定。既是妹婿臨終之際,老夫又怎好違逆?三瘦啊,你去把小姐請來。」
葉小天的嘴角剛剛逸出一絲笑容,馬上就像窗欞上的霜花一般凍結了:「小姐?小姐不就在眼前兒麼,還要去哪裡請小姐?」
葉小天急急扭頭看向那位五花大綁的俏麗女子,那女子也正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駭然看著他,只是她的容顏太過柔媚,即便是一副震驚的表情,依舊透著楚楚可憐的韻致。
葉小天心裡一陣迷糊:「這……這究竟什麼情況?」
……
楊夫人聽到這樣稀奇的遺命,立即憤怒地道:「哥哥,此事著實不妥,他定是老糊塗了才做出這樣遺言,妹子對此不同……」
胡縣令臉色一沉,喝道:「我不只是你的大哥,也是靖州縣令!現在我不是以你大哥的身份干涉你的家事,而是以靖州縣令的身份處斷一樁公案,你不必多言!」
胡縣令心裡真是有點不高興了,這樣處理不是很好嗎?這個妹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楊霖遺囑上說得清楚,要以一套宅子、五十畝上好水田以及城南的一處店鋪分割給愛女。哼哼,這個楊霖,還以為已入獄三年的他,在這個家裡依舊一言九鼎?
現如今葉小天給他搭了個順風梯子,何不趁機走下去,難道非要逼得這個姓葉的小子狗急跳牆,當眾說出遺囑真相,令大家都難堪?婦道人家,不可理喻!
楊夫人很少見兄長對她如此聲色俱厲,雖然一肚子的不情願,吃他一頓訓斥,心中一凜,一時竟也不敢再言。
※※※
一個三四歲的女娃兒蹣跚地走進了院子,圓圓的粉嘟嘟的小臉蛋,就像一隻可愛的紅蘋果。小手被一個面相不善的老媽子攥著,怯生生地邁著步子。
女娃兒髮結兩束,紮成朝天小辮兒,婉兮孌兮,總角丱兮,瞧來甚是可愛。身上穿一件各色布料拼湊而成的水田衣,就像一條色彩艷麗的袈裟,愈發顯得天真爛漫。
小丫頭的前額繫了一條細細的白綾帶子,腰裡也紮了一條白帶子,看來是在守孝,她怯怯地看著滿院子的人,忽然看到那個五花大綁、柔婉如水的女子,登時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她一把掙脫那老媽子的手,蹣跚地跑過去,抱住那女子的大腿,號啕大哭起來:「媽媽,媽媽,你們這些大壞蛋,快放開我媽媽!」
小丫頭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