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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便是此夜。」
寂靜的冷宮裡終於多出了一盞明燈。
有宮女提燈而來,輕車熟路推門入了一間宮殿。
那間破舊的宮殿就是沈氏居住的宮殿。
這是莊妍音的計。
她讓康禮出宮找李召義的罪書,也料到一時之間會不好找,那便請個宮外的畫師畫上李召義的畫像,去掉鬍子,往年輕了畫,偽造了一份通緝令。
罪書加上丹藥的證據還不足以拿住這種狡猾的江湖騙子,莊妍音只能見機行事套他話。
現在她下套讓李召義告訴姚氏,想取她這種重生之人的命,需得有她原身上的血作為祭品,加上債主之人的一瓶血作為封印。姚氏便是她的債主,而今日子時便是封印她的良機。
她死去多年,血自然已經不能用,李召義便說也可取血緣最親之人的血。姚氏沒辦法傷到莊振羨,但卻極容易在沈氏這裡下手。
為了讓李召義演得逼真,莊妍音承諾他事後放他離宮,並借希望民間都奉承她有神力護體的理由,要李召義在民間替她宣傳。
只有這樣才能先穩住這個機警的江湖騙子。
而莊妍音方才昏倒醒來,對莊振羨說的悄悄話便是她在神霧裡瞧見了今夜有人取她母妃的血行巫術害她。
莊妍音知道他會信。
因為她假裝被莊振羨的母妃附體時,說的那句話是原書裡莊振羨的遺言。
書裡,衛封殺入大周皇宮,莊振羨望著子女與家國都葬送在了他手裡,終於痛悔當初,想起了母妃臨終前這句遺言。這遺言也就太后和他在旁知道。
她必須讓莊振羨親眼瞧見來取血的人是姚氏,她怕他會對這個女人心軟。
再則,她想藉此機會把沈氏從冷宮裡撈出來。
畢竟從前的「她」只是跟沈氏爭吵後便不去請安了,沈氏在她死後是最不嫌棄她慘不忍睹的人,抱著她屍骨哭得肝腸寸斷,便是因此遭姚氏與后妃們記恨,被設計入了冷宮。她沒理由自己現在快活了還把母妃扔在冷宮裡不管,她們母女間還沒絕交到那一步。
向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透過門縫瞧見從門房裡出來的提燈宮女,正是姚氏身邊的瑩春。
李召義也知道他貪過姚氏的便宜,清楚他心慌得厲害,怕壞了事,扭頭道:「皇上,可以捉人了!」
莊振羨起身,迫不及待想嚴懲這個讓他和愛女分別了五年的惡人。
木門吱呀敞開,吹熄了桌上的燭火,室內一瞬間陷入一團漆黑裡。
莊妍音緊張退到莊振羨身旁,抱緊了他手。
她怕黑。
她就是在這樣的黑暗裡踩著她媽媽的頭髮被絆倒的。
她媽媽死於抑鬱症,致幻情緒下過度服用多種藥物致死。
可莊妍音心裡,她媽媽是他爸爸害死的。
他爸娶她媽看中的是她媽媽的城鎮戶口,他的工作很需要透過農村轉入城市。
直到她小學畢業那年的暑假,她媽媽才發現了他爸爸在外面養著初戀,還有了孩子,她哥莊星宇。
這種狗血的劇情她從來都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媽媽從此患上了抑鬱症,不想離婚,也無處發洩,得不到安慰,只能全部積壓在心裡。
那天是初一月考後的夜晚,她難得回家住,媽媽做了一桌好吃的菜,吃完她就去睡覺了,根本沒看出來她媽媽有什麼不對。
夜裡上廁所,她就被媽媽的屍體絆倒在衛生間門口。
一室冰冷,路燈燈光晃著媽媽的肩膀,她尖叫得找不到電燈開關。
莊振羨牽起她小手,但她比他這個大人矮了太多,他便揉她腦袋,帶著她去庭中,瑩春已被當庭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