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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著庭芳一命嗚呼的不在少數。自從徐景昌做了左都督掌管了錦衣衛，定國公府就似鐵桶一般，再無人能探尋其間訊息。各懷鬼胎的走完流程，文武百官並誥命們有序的撤出宮廷。出了太和門，過了金水橋，眾朝臣就三三兩兩的開始彼此拜年。

陳鳳寧朝嚴鴻信拱手：&ldo;嚴閣老新年大吉。&rdo;

嚴鴻信忙回禮道：&ldo;陳閣老鴻運當頭，萬事如意。&rdo;

新年的祝福語，無需文采，要的就是熱鬧，越俗氣越好。眾人你來我往，皆是喜笑顏開的模樣。又撞見袁首輔，二人齊齊問好。幾個高官立時湊在了一處，客套的口頭邀約著戲酒。

韋鵬雲就問：&ldo;前日彷彿聽誰說來，道是首輔大人家有喜事，怎地不下帖子？&rdo;

袁首輔心道，拐著彎兒打探訊息呢？面上不露，依然笑道：&ldo;原是年底小輩娶親，卻因先房閣老的小兒子要下場，葉三姑娘的婚事往後壓了壓，五姑娘便不好越過姐姐，跟著往後拖了。要到四五月間再擺酒，到時還請諸位賞臉，來家喝杯喜酒。&rdo;

曹俊郎笑道：&ldo;那是自然！&rdo;

幾個人說著繼續往外走，途中少不得與各路人馬打招呼。高官們在前頭慢慢走著，品級低的就不敢越過去，更走的慢了。韋鵬雲眼尖，恰看到徐景昌同劉達一齊往外走，忙叫住：&ldo;徐都督。&rdo;

徐景昌停住，對韋鵬雲頷首示意。

韋鵬雲行了一禮，笑問：&ldo;太傅今日可好？&rdo;

此言一出，周圍的文臣立刻就豎起了耳朵。徐景昌笑笑：&ldo;還好。&rdo;

不是重病，等閒都不缺席朝賀。文臣們眼神亂飛，徹查內務府時，葉太傅可是被抬著回去的。這是纏綿病榻的節奏？

徐景昌卻不肯透露太多資訊，其實庭芳就是還有些咳，朝賀對病人而言負擔是有些重，昭寧帝緊張過度，庭芳就從善如流的窩家裡了。都是做官做老了的人，面上功夫絕佳，什麼都看不出來。

打探不出訊息，眾人也沒了興致。徐景昌又朝文臣們笑了笑，跟劉達一塊兒走了。

戶部尚書吳世賢溜達了過來，沖陳鳳寧道：&ldo;令外孫女婿當真好風采！&rdo;

在場的誰不知道陳鳳寧早擺出了與葉太傅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姿態，吳世賢冷不丁的來一句，還是為上回甄賢寧貪墨案，魯黨攻殲江南黨之仇，故意刺了一句。

陳鳳寧心中冷笑，你們這會兒覺著太傅好，過二日便沒那等天真了！

說話間，起風了。韋鵬雲抱怨了一句：&ldo;才晴了沒二日，今日又開始了。看著要下雪的模樣兒，我們且先回吧。&rdo;

幾個人走到了午門口，過堂風更是冷冽，幾個人都加快了步伐。陳鳳寧與嚴鴻信落在了後頭，慢吞吞的走出了午門，撿了人少之處，邊走邊說。

只聽嚴鴻通道：&ldo;年前內務府一事，可見陛下實在急躁了些。&rdo;

陳鳳寧道：&ldo;陛下年輕，行事果決。只難免物議沸騰，於名聲不宜。&rdo;

嚴鴻信嘆了口氣道：&ldo;他原先就是個急躁的性子。&rdo;說著苦笑，&ldo;現看來，反倒是太傅穩重些了。&rdo;

陳鳳寧似笑非笑的看著嚴鴻信：&ldo;江西風雲，嚴閣老竟還抱著僥倖？&rdo;

嚴鴻通道：&ldo;江西是仗著水患，太傅想天下王田，痴人說夢耳。&rdo;

陳鳳寧餘光掃過，確認周遭沒人，才道：&ldo;山東已有許多人覺著賦稅太高，索性同官府獻了田，做了皇家的佃農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