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第3/4 頁)

院，早聽見了。大姑娘庭瑤和四姑娘庭芳早就惶惶不安。先生也略知道些家事，今天便不管。只拘著他們在課堂裡，別去添亂。

又陳氏乃冢婦，比別的太太都要緊些。二太太越氏一聽早產，就知道危險，忙往東院裡去。出門撞上三太太秦氏，妯娌兩個並在一處，都急急往東院趕。

一進門就問：&ldo;老太太，大嫂怎麼樣了？&rdo;

老太太看了兩個兒媳一眼，怕陳氏聽見什麼，只道都好。越氏觀其顏色，心下已猜著八分。悄聲道：&ldo;家裡還有人參麼？&rdo;

老太太朝床上一抬下巴：&ldo;含著呢，只不大好。我已叫人往鋪子裡尋了。&rdo;

越氏想了想：&ldo;我彷彿記得年前有人送了我爹一顆的，我使人討了來。&rdo;

老太太搖頭：&ldo;人家特特送你爹，自是極好的。你去討，親家公不好不給，咱們卻麻煩他了。&rdo;

越氏一笑：&ldo;不過是人參，切一二片便使得，又不要了他全株。橫豎我是不要臉的，偏去討了來。&rdo;

老太太心裡早急的冒火，等救命的時刻，也不客套了，點點頭：&ldo;替我拜謝親家。&rdo;

越氏喊來陪房，如此一般說，陪房就應聲往越監丞家去了。

三太太秦氏見沒有自己插腳的地兒，她原就是庶子媳婦，要比旁個更要小心服侍。絞盡腦汁才想起孩子們，道：&ldo;爺和姑娘們呢？&rdo;

老太太道：&ldo;還在學裡，沒叫告訴。回頭叫接到我院子裡去。&rdo;

秦氏道：&ldo;還是我去接吧，下人們怕攔不住大姑娘。&rdo;

&ldo;也好。&rdo;

秦氏鬆了口氣，也帶著人走了。

一時到了中午，催產藥灌了三回，宮口依然未開。大老爺得了信兒，匆匆從衙門裡趕來。越氏忙避了出去。見老太太一臉愁容，也沒了言語。母子兩個對坐無言。

卻說周姨娘，被老太太喝進屋裡，還開了條窗戶fèng兒看動靜。心中百爪撓心，要是太太……那豈不是……她孃家依附著葉家發財，按慣例四時八節都要孝敬銀子。想著孃家源源不斷抬進陳氏屋裡的銀子，此時竟不心疼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妙。老爺還年輕，斷不能不續弦的。來個更年輕更好生養的太太，又佔著大義名分，又有兒子，就沒她的事了。頂好……太太再生個閨女，一房裡只有她的兒子，待熬死了老太太，葉府還不是她說了算！憑你出身再好，不能生也是白搭！如此一想，竟恭恭敬敬的朝西方拜了三拜：&ldo;求太太平安產下姐兒，我定在佛前點四十八斤的長明燈！&rdo;

孫姨娘又是另番想法，她只得一個女兒，太太死了對她沒好處，倒盼著太太平安無事，最好產下個哥兒，殺殺對門的氣焰！憑什麼？她還是老太太賞的人呢！被太太壓著是尊卑有序，偏被對門的娼婦壓著，怎能忍？到時候有了正子嫡孫，看你還怎麼囂張！哼！竟也朝著西方拜了三拜，她願吃三個月齋，以求的是太太母子平安。

直到晚間，都還沒有動靜。庭芳在老太太院裡，暗暗朝老天翻了個白眼，她不會又要死一回媽吧？老天爺你跟我有仇，必須的！

第2章

庭芳在主院裡沉思，天已黑盡，四處都掌了燈。但蠟燭的照明程度有限，黑夜如一團濃霧把京城包的嚴嚴實實，只餘地面反射的雪光和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燭火。二房三房的兄弟姐們們都已經回家，如今只有她們大房四姐妹並唯一的金孫庭樹窩在老太太的西間，由各自的奶媽丫頭們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