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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濟到中山大學之時,離陳寅恪作此詩又過了近一年半的時光,也是傅斯年單獨拉起杆子,積極招兵買馬,擴編隊伍,欲使&ldo;元和新腳&rdo;成為一股強大生力軍的關鍵時刻。因而李濟的態度令傅斯年神情亢奮,肥胖的身體血壓上升已屬必然。
李濟走後,傅斯年感覺底氣倍增,史語所可以與清華或清華之外的任何一家院校、學術機關恃強鬥勇、叫板甚至開打了。於是,他在給馮友蘭、羅家倫、楊振聲等幾位清華名流大腕的信中,以賣弄加顯擺的姿態表露道:&ldo;現在寅恪、元任兩兄,及李濟之,我們的研究所均不免與之發生關係。這不是我們要與清華鬥富,也不是要與清華決賽,雖不量力,亦不至此!亦不是要扯(拆)清華的臺,有諸公在,義士如我,何至如此!乃是思欲狼狽為善(狼狽分工合作本至善),各得其所。&rdo;
緊接著,傅斯年以沾沾自喜外加幾分自負的心情,向三人剖析了史語所與清華的優劣:
清華到底是個學校,此則是一純粹研究機關。
清華到底在一處(北平),此則無所不在。
清華各種關係太多,此則究竟是個小小自己的園地。
所以在清華不便派人長期在外時,可由我們任之。……清華有感覺不便者,我們成之,如此而已![4]
早在史語所成立之初,傅斯年就以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籌備處的名義撰寫了《歷史語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一文,明確提出:&ldo;歷史學不是著史;著史每多多少少帶點古世中世的意味,且每取倫理家的手段,作文章家的本事。近代的歷史學只是史料學,利用自然科學供給我們的一切工具,整理一切可逢著的史料,所以近代史學所達到的範域,自地質學以至目下新聞紙,而史學外的達爾文論正是歷史方法之大成。&rdo;文中,傅斯年以其淵博的學識和天才的構想,概括地提出了歷史學與語言學研究的三個標準:
(一)凡能直接研究材料,便進步;凡間接的研究前人所研究或前人所創造之系統,而不繁豐細密的參照所包含的事實,便退步。
(二)凡一種學問能擴張他所研究的材料便進步,不能的便退步。
(三)凡一種學問能擴充他作研究時應用工具的,則進步,不能的,則退步。實驗學家之相競如鬥寶一般,不得其器,不成其事,語言學和歷史學亦復如此。
在三條標準中,傅氏特別強調:&ldo;一分材料出一分貨,十分材料出十分貨,沒有材料便不出貨。&rdo;&ldo;我們不是讀書的人,我們只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東西!&rdo;
最後,傅斯年以他慣有的&ldo;大炮&rdo;性格振臂高呼:
一、把些傳統的或自造的&ldo;仁義禮智&rdo;和其它主觀,同歷史學和語言學混在一氣的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同志!
二、要把歷史學語言學建設得和生物學地質學等同樣,乃是我們的同志!
三、我們要科學的東方學之正統在中國![5]
同陳寅恪一樣,作為學術&ldo;大鱷&rdo;的傅斯年,儘管遊學歐洲七年,卻是為學問而學問,沒有弄到一頂碩士或博士帽子,但憑其出眾的學識與大氣磅礴的組織能力,受到學術界普遍的欽佩與尊重,李濟在後來的回憶中說道:&ldo;以歷史語言研究所為大本營在中國建築&l;科學的東方學正統&r;,這一號召是具有高度的鼓舞性的,舉起這面大旗領首向前進的第一人,是年富力強的傅斯年。那時他的年齡恰過三十不久,意氣豐盛,精神飽滿,渾身都是活力;不但具有雄厚的國學根柢,對於歐洲近代發展的歷史學、語言學、心理學、哲學以及科學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