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2 頁)
當天晚上,李約瑟又在致他夫人李大斐(dorothyneedha)博士的信中說,在板栗坳遇到了&ldo;許多最突出的學者&rdo;,結識了&ldo;大學者傅斯年&rdo;,信中對傅的形像作了這樣的描述:&ldo;傅斯年,山東人,約55歲,有點洋化,談話很多而能引人入勝,微胖,具有一副令人不能忘記的面孔和形狀奇怪的頭,灰色的頭髮直堅上去&rdo;。[28]這個描述,在所有撰寫傅斯年的文章中,可謂是最切實和生動的精彩一筆,傅氏之與眾不同且有些奇形怪狀的相貌,活靈活現地躍然紙上。
蹲在李莊郊外山頂的&ldo;寨主&rdo;傅斯年與李約瑟相見,很快成為意氣相投與相互理解的&ldo;哥們兒&rdo;。傅斯年認為:自從明朝萬曆在位的年代中,耶穌會士(jesuit)利瑪竇(atteorii)東來,有很多的訪問者來到中國,他們都是學者。然而他們的目的卻不在科學的交換。他們是飽學的,清康熙在位時期到中國的學者當中,有些人曾確立了他們的聲譽,但是他們的目的還是與李約瑟不同。李約瑟作為一個大國科學院的研究員,來中國的主要目的是科學交換以及增進和中國科學機構的友誼,在中國抗戰正酣的苦戰中給予中國人民以勇氣‐‐這是李約瑟訪問中國的特質而且也是未來科學合作的開始。傅斯年認為:&ldo;戰時中國科學機關,包括各大學,其中大部分都名不副實……我們的裝置實在是一無所有,而他們的工作者事實上是被遺忘的難民。當戰爭開始的時候,學術水準比現在為高,但由於敵人的推進,各學術機關被迫集中於更遠的西部;物質的損失引起精神的頹喪。在這種情形下,一個外國學者來訪問我們無疑地是會感到失望。然而倪(李)約瑟博士的印象卻不同。他看到情形的另一面,而他的瞭解是基於他的熱誠。他不嫌棄我們的窮困和簡陋,他看到我們的耐心;他不注意我們的落後情形,而注意我們將來的希望。&rdo;[29]或許,正是為了這將來的&ldo;希望&rdo;,傅斯年與史語所同仁在板栗坳那盛夏的炎熱中,對李約瑟的接待才顯得格外熱情和坦誠。
當天晚上,李約瑟與助手黃興宗沒有下山,就住在板栗坳桂花院傅斯年家中。又因為這樣的關係,李約瑟結識了俞大綵。李氏在致夫人李大斐的同一封信裡,說傅斯年&ldo;娶了著名將軍曾國藩的一位孫女&rdo;(南按:實是曾外孫女)。由於&ldo;天氣炎熱,只能穿薄咔嘰襯衣和短褲,即使這樣還整天流汗不止,扇子成了必需品而不是奢侈品&rdo;。又說:&ldo;傅斯年在我的黑摺扇上用貴重的銀硃書寫了一長段《道德經》,頗有道家風範。我現在得另買一把扇子,因為這扇子變得太珍貴了而不能作日常使用。&rdo;[30]
訪問期間,由於傅斯年慷慨熱情,李約瑟在板栗坳看到了史語所幾乎所有的珍貴藏品,如大量的銅器、玉器和安陽殷墟出土的甲骨等。此外,還參觀了歷史組收藏的大量竹簡和拓片,只見上面&ldo;寫著孔夫子時代的經典,也有一些清朝初年的帝國珍貴檔案,包括給耶穌會士的信件,給西藏的政令,中國朝廷任命日本幕府將軍為王侯的公文。語言學組擁有每一個省份的方言的留音機唱片,等等。圖書也精彩極了‐‐有宋朝的真跡,活字版印刷的書籍,等等&rdo;。特別令李約瑟興奮和感動是,當他提出關於科學史的許多問題並尋求這方面的材料時,引起了史語所同仁普遍的興趣和理解,&ldo;各學科研究人員奔走搜尋,發掘他們所想得起的有趣資料。例如公元2世紀談到鞭炮的段落;幾次重大的爆破事件的記載;公元1076年禁止向韃靼人出售火藥的通令。也就是說,比人們所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