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頁)
那隻手輕輕撫在自己頭頂的感覺,像是小時候受了驚嚇後被爸爸抱起來輕輕地哄著時撫慰他的那隻手。
那感覺讓他難得的踏實安心,像是漂泊的浪子找到了歸家的路。
裴崇遠是不是他的家,蔣息不確定。
但至少在這一刻,是他休憩的港灣。
他太累了,太煎熬了。
蔣息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麼?」裴崇遠關切地望向他,手心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蔣息睜開眼,看著車開進了醫院的大門,他張開嘴,話出口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
「沒事。」他說,「就是難受。」
他望著外面發呆,輕聲說:「有點想家了。」
第11章 採花賊
蔣息並不想家,他的那個家空蕩蕩的,沒什麼可想。
只有桌子、床、沙發,各種極盡奢華卻毫無意義的昂貴擺設,和你叫一聲都不會有人回應的空曠。
他的那個家,有跟沒有對他來說並無區別。
之所以這樣回答裴崇遠,只是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的渴望,想要一個有人氣的家。
蔣息把這歸咎於生病的人無端升起的脆弱,無意義且可笑。
裴崇遠停好車,看著蔣息的下顎線,打心底裡有點兒疼這孩子。
剛上大學,離家遠,以前在父母身邊嬌生慣養,現在什麼都要靠自己,生病也沒個人照顧,想家正常。
這是他以為的,卻根本全都偏了路。
蔣息從來都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少爺,也並沒有父母在身邊。
「走吧。」裴崇遠回手幫他解開安全帶,又過去給他重新系了一下圍巾,「估計人不少,你跟緊我。」
蔣息看了他一眼,一聲沒吭。
裴崇遠給他理圍巾的時候,指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輕輕掃過他的側臉,蔣息當時屏住了呼吸,只有當對方下了車,他才鬆了口氣。
這種感覺有些惱人,情緒不受自己控制,彷彿飄在天上。
他是個風箏,不管飛到哪兒,手被一根細細的線掌控著,而手握那線的源頭的人,則是裴崇遠。
蔣息坐在那裡冷靜了幾秒,決定等這場病好了,他就重新做回那個誰也碰不得的蔣息。
裴崇遠先下了車,沒有催他,站在外面耐心的等著。
蔣息偷看了他兩眼,看得自己心跳亂得像是剛開始學打鼓的新手在胡亂敲擊著鼓面,砰砰砰,又亂又躁。
他揉揉疼得幾乎炸裂的頭,又捏了捏嗓子,這會兒發炎得厲害,吞嚥口水都覺得疼。
他下了車,裴崇遠問:「怎麼樣?」
「沒事。」
裴崇遠幫他關了車門,走在他旁邊。
這倆人,一個賽一個的高,一個賽一個的帥。
十八歲的大男孩,二十八歲的職場精英,兩人氣場不同,卻同樣惹眼。
蔣息半張臉縮在圍巾裡,燒得眼睛都紅了,走路輕飄飄的,上臺階時有些恍惚。
裴崇遠緊貼著他,刻意放慢了速度陪著蔣息。
事實上,蔣息厭煩極了自己這沒出息的樣兒,丟人又滑稽,相反的,裴崇遠偏就喜歡看他這脆得跟瓷器似的模樣,能讓他隨意擺布,任意呵護。
裴崇遠看得出,蔣息是有脾氣的,但他也有信心能磨平了這脾氣。
因為最近雪多,醫院的大院地面還有積雪,在外面走了一圈,鞋底粘了雪,一進樓裡,腳底打滑。
蔣息原本就走不穩,這一腳踏進來,差點兒摔了跟頭。
裴崇遠眼疾手快,摟著人的腰就穩住了,貼在蔣息身邊,輕聲說:「小心。」
裴崇遠溫熱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