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第1/2 頁)

鄭玉衡想了想，發覺這些東西董靈鷲似乎都想給過，但他沒有要。

莫書擦乾眼淚，道：&ldo;您快吃點東西吧，不知道要關到什麼時候呢，人哪能不吃東西啊。&rdo;

鄭玉衡為了讓他放心，硬是吃了兩口，嗓子卻還發啞，忍不住問他：&ldo;我爹進宮了嗎?&rdo;

莫書道：&ldo;是啊，您就別擔心了，趁這時候……&rdo;

鄭玉衡卻沒將他的話聽進去，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場面，他心裡十分不安‐‐要是太后真是以勢壓人的專橫掌權者，就是他祖宗從墳裡蹦出來詐屍、親自去叩頭覲見都不管用，可偏偏董靈鷲不是，萬一太后真的痛惜起他的名聲、前程……

他本來就食不下咽，這時候更是如鯁在喉，默了半晌，忽然道：&ldo;我要進宮。&rdo;

莫書睜大眼道：&ldo;現在?大公子，你的身體……不不，這還在其次，你的入宮腰牌都被老爺收走了啊。&rdo;

鄭玉衡又安靜下來，過了片刻，道：&ldo;這不是問題，我沒有去請平安脈，慈寧宮一定會派人尋我的，只要他們知道我歸家，就會在宮門守著。&rdo;

莫書覺得有點兒難以置信，這話聽起來機率不大，希望渺茫，又勸道：&ldo;可是外邊兒天都陰了，恐怕要下雨，咱們又是偷偷出去，動不得府中的馬車。&rdo;

&ldo;無礙。&rdo;鄭玉衡閉上眼，吸了口氣，從地上起來，鞭傷之後殘餘的痛都被他忍了下來，除了手有點抖，表面上居然平淡如水，&ldo;你幫我去市集租一匹馬。&rdo;

莫書拗不過他，只得點頭。於是找來了低調的乾淨衣服，讓鄭玉衡在此處稍等，等他準備好了馬，就悄悄帶著大公子從窗戶上翻出來，離開鄭府。

外頭陰雲密佈，沉悶的雲層將日光吞噬。

跟鄭玉衡想得差不多，此時此刻，鄭節正跪在慈寧宮光滑的地面上，隔著一道珠簾，遙遙地向董靈鷲叩首。

瑞雪姑姑正關上窗，她望了一眼外頭悶悶的天，又想到小鄭太醫今日未至，頓時感覺到這位殿中侍御史的到來，帶著一點兒風雨欲來的味道。

董靈鷲昨夜沒睡好，撐著下頷審閱魏缺送來的刑部筆錄，緩緩開口：&ldo;鄭侍御史糾察百官朝儀，謹慎仔細，從不出錯，也很少有入內覲見的時候，難道都忠心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糾察到哀家頭上來了嗎?&rdo;

慈寧宮眾人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娘娘的心情恐怕不大好。

鄭節叩首道：&ldo;臣向太后請罪。&rdo;

董靈鷲瞥了他一眼，有些預感到他的來意了。

&ldo;臣的長子‐‐自小生母離世，下官管教不嚴，他年紀尚小、為人不端，實在入不了太后的尊眼。&rdo;侍御史一頭磕在地上，聲音還挺響亮。&ldo;請太后為自身貞節名譽計，為先帝與新皇計，革去臣長子的職務。他醫術不精，著實受不起娘娘的抬愛。&rdo;

&ldo;好大的膽子。&rdo;董靈鷲聲音平平，&ldo;侍御史不妨直言，哀家的名譽，到底如何了?&rdo;

就是把鄭節打死，他也說不出&ldo;穢亂宮闈&rdo;這種字眼，這就不是請罪止損了，而是把腦袋遞上去送給太后娘娘砍，只得冷汗津津道：&ldo;娘娘參政十餘年，深知君臣之禮，男女之防，也深知流言如虎、人言可畏，只是犬子無能無知，不識禮數，恐怕辱沒了娘娘的聲名，這便是他洗不脫的罪狀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