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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是賊也
蘇屬各鄉鎮,近來時有一種江北流氓,混雜退伍兵,十百成群,專事強討硬取,或剝伐榆樹皮(無論合抱大榆樹,一經剝皮即自枯萎。現四鄉榆樹幾將斷種,其剝下之皮,據雲買與上海假土店,可煎熬料子),或挖掘墳墓,所到之處,騷擾異常。閶門外虎邱背後白楊灣地方,又到有形似江北難民數十人,任意掘墳伐樹,無惡不為。該處鄉民恨如齒骨,糾眾兜拿,當被捕獲流氓七人,捆解進城,送至吳縣公署。詎該流氓等經此痛創,懷報復之心。越日,偵知該地鄉民新偷到耕牛二十二隻(虎邱背後及晌港白馬澗野味山一帶鄉民素以偷牛為業,賣與蘇地之所謂宰牛公司,朋比為奸,由來已久),正在議價出售。該流氓等乃突出攔截,將各牛盡數奪回,逐一送回失主。每牛得酬洋五元。該流氓得此巨貲,遂悉以置備斧棒等物,擬與鄉民乘間決鬥,以雪夙忿。某晚該流氓等又在砍伐樹木,眾鄉民聞丁丁之聲,立即邀集大眾追蹤而往。當在野雞墩附近(即俗名廣東墳),兩造會面,互相激戰,血飛肉薄,喊聲連天。該地為城警閶胥盤區轄境之外,適與木瀆陸墓兩鄉警區交界之所,故無警察到場彈壓。某警區誤為盜警,第鳴槍遙應以示威,該流氓聞系槍聲,疑有官兵到來,心亂意慌,無志戀鬥,遂敗北而奔,致被鄉民拿住多人,即將其推入河中淹斃,復有失足自行落水溺死者。次日河內浮起屍身,竟有一二十人之多。有一浮屍,竟氽至閶門普安橋河面,由地保報官相驗,代為收殮。惟聞該流氓是日出鬥者,共有一百四十餘名,事後檢點人數,只剩九十餘名,究不知是否盡死,抑逃匿他處。附郭之鄉,竟有如此之大激鬥,不知地方官,將何以善其後哉!
◎留學界之趣聞
留東學生人品之雜,志不勝志,而其不用功之程度,乃亦愈進而愈高。東京某旅館有某省之官費生六人,同住於一走廊。六雙之拖鞋,每日殆無一刻分散。蓋彼六人者,非同在乙房,即同在甲房,個人之無時間可以用功,吾人一望而知之矣。其終日所營事業,最重要不可少者如左。
某旅館使女甚多,皆帶有鬼面孔,然嬌聲滴滴,苟不見之,幾被騙為絕世美妹也。某省之六位官費生,便亦各獻其嬌滴滴之北方口音,苟鬼面孔之使女而對之一笑者,則便如綸音之降,歡喜之態,幾從三層樓上跳躍到地,而歪纏乃不休矣。然雖討厭之,嘲罵之,卻亦大度包容。總之使女的行為,無論如何,不以為怪,此每天大課程之一。
某省官費生知其費出於官,即出於民,於是飲食一端,必用國貨以示愛國,惟皮酒每吃不過十餘瓶,至多不過十餘元,不妨用日本製者。大魚大肉一到,便猜拳行令起來。北方之強,輕輕說話,已是可怕,況復狂叫大呼,外面聽到,幾疑打架,日日如是。因其運動活潑,身體亦頗健康,足見中國菜外國酒之補中益氣也。
玩笑吃酒以外,再嫌無事,便大家關起門來,摸摸紙牌。說他是賭,又不是賭,說他不賭,同賭也有些相像。總言之,用功之結果,吃酒調情以外,自然要到紙牌兒了。
這幾位大官費學生,還有一種特色,都能唱一句半的《空城計》。雖然音調不諧,然發喉之響,上海恐怕都可以聽得見。戲雖不多,但精神團結。有一句半《空城計》,也就夠我們受用,飽我們的耳福了。記者有一夜十二點鐘以後,已睡熟了,忽聞:&ldo;我本是臥龍岡……&rdo;(下底沒有了)為之猛然驚醒,然此時腦筋猶在夢境,乃自語曰:&ldo;吾其已入蜀乎?是何諸葛孔明之多也。&rdo;醒後自思,不禁大笑。吾料閱者至此,亦必作掩口葫蘆矣。
如上所述如是,設有不知日人拒絕留學生之人。偶一不慎,誤覓貸間,入門之後,彼貸間主者見之,望而知為留學先生,則彼必熟慮審計曰:&l